陆丞燕做了个奸刁鬼脸,“那不可,爹必定又得跟燕儿唠叨圣贤云这曰那了。”
白叟感喟道:“我何尝不是见利忘义之徒,也就只能在你这小丫头面前笑话这些个老不死,指不定明天就轮到他们来腹诽编排我了。”
陆丞燕点头说道:“读死书,当然百无一用是墨客,读活了,才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呀。”
陆丞燕嘻嘻笑道:“如果老祖宗还在都城,那里容得他们瞎来。”
自小被老祖宗夸奖心有灵犀的陆丞燕虽说早有几分猜想,但亲耳听到后还是满心震惊,一时候不敢说话。
陆费墀笑道:“所剩未几啦,再多的情分也经不起徐骁三番两次折腾,只不过燕刺王广陵王几大藩王不死绝,就还在。先皇不让顾剑棠赶赴北凉做异姓王,是有莫大来由的,顾剑棠此人过于油滑了,不肯树敌,先皇如何会放心让他去千里以外称王。徐骁这瘸子锋芒中守分的其中三味,顾剑棠的火候,但是的确比不上。早前王朝有人说徐骁的班底交给顾剑棠,一样能灭六国,这话倒也不假,只不过了局嘛,就逃不过狡兔死喽啰烹了。”
徐凤年笑道:“老前辈,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陆费墀不置可否,淡然道:“北凉王徐骁不成谓不功高震主?为何此人屠能活到明天,裂土封疆,手握三十万精兵?无它,唯有情分二字。与帝王相处,情分远胜才略啊,寺人为何无能政,外戚为何可掌权?可不就是君主念着那份香火情吗?徐骁与先皇的干系,少于父子,多于兄弟,殊为不易,是以哪怕先皇驾崩,这份交谊,还是或多或少传承到了当今陛下那边,当初夺嫡,徐骁只是冷眼旁观,这不是功,而是凡人不知的交谊,厥后赵雉皇后要招北凉世子做驸马,温太乙这些人都觉着是皇上与徐骁的君臣交谊殆尽了,急下落井下石,在朝廷里与孙希济这帮亡国老贼一起鼓噪,错啦,大错特错!赵雉这女人的气度不简朴呐,在我看来只要一半是想摸索徐骁的底线,余下一半倒是存了要保北凉保徐家的心机,即便徐骁对此推阻,她也不会真的起火,此次徐骁进京,如何?不一样拿到手世袭罔替了!如果换作别人,哪怕是燕敕王,能得逞?”
徐凤年没有靠近大戟宁峨眉地点的篝火,而是躺在山坡顶端的草地上,望着那条灿烂银河发楞,前不久方才给青鸟喂下龙虎山老真人赵希抟的收徒礼,是在珍宝无数的天师府都贵重非常的龙虎金丹,一盒只要两颗,传闻能够延年益寿,与续命无异,只比齐玄帧亲手炼制的丹药差上一筹,当年老剑神李淳罡上龙虎山斩魔台,求的就是齐神仙手中传言可起死复生的灵药。是以刚才看到盒子翻开后香气满盈的两颗龙虎金丹,识货的李淳罡为那青衣女婢服下前扣问了一句真的舍得?老剑神本意是女婢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活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一颗代价连城的金丹就显得没那般需求,有华侈怀疑。没推测世子殿下腔调安静说舍得,然后直接扣问第二颗金丹何时适合服食。
徐凤年坐起家,转头问道:“老前辈,为何不收下那剑匣?”
陆费墀迟缓嚼着微辣的生姜,抚须眯眼道:“如此看来,大略有老祖宗当年一半风韵了吧?”
陆费墀回身从架子上的食盒里拿起一块老姜,放入嘴中,俄然问道:“传闻那世子殿下长得非常姣美?”
陆费墀拍拍的手背,驯良说道:“去,盯会儿香炉,这玩意不能差了火候。”
陆丞燕讶然惊呼道:“竟是实话?燕儿还觉得是暖场打趣的谎话呢。”
陆丞燕小声说道:“功高震主?”
老剑神大声笑道:“天不生我李淳罡,剑道万古长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