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恺一听了这话,更加感觉委曲气闷,心头似塞了一块大石头,堵得不得了。转头去紧望着皇后,咬牙切齿道――
之恺突然暴跳,猛地一拳砸到床板上,怒喝道:“那东宫签牌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
正在这时,安伶却排闼出去了。
袁光正在朝为官多年,大略还是晓得天子的脾气的。
之恺的确是倦了。这大半日都未曾安稳,方才又冲动的说了那么些话,更加感觉昏昏沉沉。遂垂垂合了眼,一心想要睡去。但是刚要睡着时,却俄然一个激灵,不知怎的又想起天子方才说了明日要带他回宫的话,顿觉心烦意乱,一时竟胡思乱想起来。
“母后,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爬到御花圃的大槐树上玩,看到一窝刚出世的小鸟。那些身材强健的小鸟趁父母不在时,不断撕咬肥胖的小鸟,最后,竟渐渐揪出鸟窝摔死了……畴前我不晓得原因,现在才懂……这原就是……植物的本能!”
她说罢便抽身坐起来。之恺见她从怀里滑走,一时万般不舍。芳芳只得又把手伸给他。他抓了来紧紧攥住,半晌,又塞到被窝里藏起来。芳芳心头更加软了,另一手伸过来轻抚他的鬓角,哄着让他入眠。
他虽不肯露面,但是声音颤抖得紧。皇后见他情感不稳,赶紧摆手让天子不要再说了。本身走到床头去,因见之恺仍将被子捂得紧紧的,怕他憋坏了,便伸手悄悄拧了下他的胳膊,命他松开,将被子翻开一个角来,对着内里温言细语的好生安抚。
安伶甫一进门,便听到之恺跟太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又见之恺额角暴着青筋,情感冲动,喘着粗气浑身颤栗。安伶见了焦急,转头便去喝斥太子:“吵甚么?你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