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时,瞥见弄影道长站在前面。
等那赵蜜斯折腾够了,安设完了,早已过了申时。
弄影眼中了然,闪过一丝顾恤,不再诘问,只是说:“即已调息安妥,便归去安息吧。”袖袍微拂,回身拜别。
思路返来,淡然道:“不知赵蜜斯生辰八字可否奉告?贫道乃修道之人,易经八卦还是晓得的,现在内里净是些江湖方士,其言不成信,万一赵蜜斯并没有所说的劫数,那不是白白担搁了。”
建康城里有座道观,名为缭云观。
东晋服食流行,几近大家都欲成仙,凡是有钱人家,都有服食丹药的风俗,只是这灵药又岂是那么轻易炼成的,即便是炼出来了,没有修道之心,也一定可成仙。前任清辉道长幼时削发为道,用心修炼,有一颗明事心,看破尘凡百态,再加上其是处子之身,至阴纯洁,固然服食的丹药确有帮忙,但如果没有后果各种,也定然是不会飞升的。
弄影微微一笑,似是讽刺,又仿佛是故意成全。只如果体弱多病有劫数,似都喜好把人送进寺庙道观,妄图神佛菩萨保佑,只是他们没有搞明白,该来的躲不了。“赵夫人,这世上的事情都是已经定好的,天意不成违,若真的有劫数,便是躲到那里也躲不过的。”
申时三刻,一个缀满五色丝绢的肩舆停在缭云观门前,肩舆前面跟着侍从多少,手中提着大包小包。
常冰差点就脱口而出说是,但却生生咽了归去,“不过是前尘旧事,过了这些年,弟子早已不在乎。”
弄影过分用心,忽视了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低头清算着本身的衣袖,玄色的道袍上用白丝线绣着祥云图,“赵夫人,贫道并没有说必定的事情不能窜改。人间统统皆是射中必定,但运气也是能够窜改的,只是,要看那小我是否有窜改运气的才气,依夫人觉得窜改运气是不是好似换件衣服一样简朴?并不是谁都能办到,偶然候人们以为运气窜改了,但究竟上,运气向来都没有变,你窜改的,也只是运气中的一个过程,最后的成果,还是一样。”起家走到窗前,玩弄着一盆兰草,悄悄擦去上面的灰尘,方才还灰头土脸的兰草,在她衣袖拂过以后,便熠熠生辉。
弄影持续说着,“赵蜜斯到底有没有劫数,夫人该是比我更清楚,并且,即便是真的有劫数,躲在缭云观就能避劫么?”部下还是擦拭着兰草,停顿了一下,看着窗外飞过的小鸟,何必呢,捅破了实在不好,“也罢,本日申时前把赵蜜斯送来,道号么……便叫常悟吧。”
弄影端着杯子,侧看身边的阿谁穿着富丽,仪态繁华的女人。
常冰站在弄影身后,心道这个新来的如何一点礼数都不懂,进观第一件事应当给师父敬茶才对,再看师父,面色淡然,无喜无怒,师父的修持果然是好,这么有耐烦,若换了本身,恐怕早就怒发冲冠了。
赵夫人坐在那边,一时候不知说甚么好。
弄影放下茶杯,垂目道:“赵夫人该是晓得,缭云观不随便收留官宦家的女眷。”如果和那些官商富商扯上干系,那就不太好办了,他们老是想方设法的从缭云观中盗出丹药。
三天后,赵家来人,筹办把他们的宝贝女儿送到缭云观。
待药丸化入腹中,盘腿坐稳,双手捏诀,闭目念咒。
并且,这道观里住的不是羽士,是道姑。这些道姑很少出观,整天都在道观里清修,只是在上元、中元、下元这三个日子才气见得她们着一身吵嘴相间的道服,排好行列出观,游走在城中传播道法。
女人身材有些痴肥,十指葱嫩,有钱人的手就是这般,不消做粗活,就算年过半百,双手也保养得白白嫩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