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要说的,则是阮兰芷了,她听到赵慧说的这番话以后,一张粉嫩玉琢的脸上赤色尽褪。
当然,赵慧与万氏本日所看的《南西厢》戏文,能够只是花脸为了哗众取宠,惹人发笑,说了几句荤话罢了。不说旁的,这在戏园子里,早已是见怪不怪的事儿,有些贵妇人,恰好就爱听这些个脸红耳热的荤话,感觉既刺激又风趣。
特别是在看到阮兰芷委曲又惭愧的红了眼眶以后,王氏不由得在内心感喟,阮女人但是主子心尖尖上的人儿,光从下午主子不假别人之手,视若珍宝地抱着女人,便可想而知了。
阮兰芷本来恰是气苦,听到万氏俄然点了她的名,她先是偏头看了一眼赵慧,只见后者的嘴角略略上翘,那微弯的弧度,仿佛是有些讽刺的意味。
万氏闻言,点点头又道:“你做的很好,阮府现在固然式微,好歹也是王谢以后,不能让那些个商贾轻贱我们。”
就在大师各自暗忖的时候,万氏却缓缓接口道:“赵女人说的是,本日这戏文里头的花脸,的确说的不好,如果只是为了惹人发笑,那大家间的打趣话可就太多了,何需求专门议论男女之间的那点子事儿呢?”
王氏与赵慧相处了数年,固然二人没有甚么真正的血缘干系,可常日里她对赵慧多有照拂,也是拿赵慧当作半个女儿来对待。
是以王氏对赵慧怜悯归怜悯,却不影响她筹算经心全意的照顾阮兰芷,毕竟她这辈子都不成能叛变主子。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主子的事儿,那里轮获得她来置喙?
那他两个,究竟是甚么干系?
当然,她这更深一层次的含义便是,有些话没需求说的太直白,让人下不来台。凡事留一线,今后好相见,大抵就是这个理儿了。
先说万氏,老太太听了这番话以后,不由得在心中思忖,这赵大女人经商的手腕非常有一手,想不到这私里倒是个保守又拘束的性子,她阿谁不成器的儿子又是个风骚种,也不知这两人凑到一起,将来是个甚么风景。
是以戏文里的插科讥笑妙处在于浅显好笑,而其所忌讳的,又是过分粗鄙。讥笑的花脸如果唱的不好,贫嘴净是说些自发得很有风情的污糟荤话,那就非常惹人厌了。
实际上,赵慧听到王氏提及主子接了阮府的女人去竹林庄子安息一晚,叫她帮着讳饰讳饰的时候,内心难受至极。
只不过……一旦这赵大入了阮家的门,捏圆搓扁,还不是由着她万氏说的算?
她也晓得王氏用心同她说这些话,就是让她断念,毕竟她先前为了谗谄阮家大爷,乃至还找了个胡姬来,勾得别人做了那二男挣一美的龃龉事儿。
阮兰芷这一番话说出来,固然听着有些弯弯绕绕的,细心一想,倒是非常有事理的。
但是豪情上的事儿,也不是她能劝得了的,如果两小我能成,她还不帮赵慧一帮?可主子明显是没这个心机的,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怎能做出些逾矩的事儿来?
阮兰芷说到此处,见那赵慧面色微变,因而更加必定了自个儿心中的猜想,她意有所指地又道:“有些事儿说半句,留半句,或是说一句,留一句,又或者借其他事儿来比方,说东指西,借此代彼,固然说的是这店主的长,道的倒是那西家的短,留些余地,让看戏的太太们本身想一想,回味一下,岂不是更好?”
阮兰芷蹲了一顿,又颇具深意地又道:“如此一来,这些男女之间的事儿固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太太们内心都能明白此中的含义,那么这男女之事没有宣之于口,实际上也和闻声了没甚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