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香则是掰开阮兰芷的掌心,拿了洁净的棉布巾子将血迹擦拭洁净,再谨慎翼翼地用绣针将嵌入皮肉里的花刺挑了出来,再拿洁净的棉纱布细细包缠住。
上辈子的阮兰芷,一向没想明白,她与阮思娇两个就算不是一个娘生的,可好歹也是共一个父亲的亲姐妹,何况父亲与李姨娘都非常心疼她这个庶姐,阮思娇在这阮府过的日子,的确比她这个嫡出还要好,真不知她为何还要到处难堪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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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的阮兰芷忽视了一件事:有的时候,并不是你谦让,别人就会同你战役相处,你的容忍,或许会成为她变本加厉的本钱。
起先阮思娇趁她不备推了一把,令她掌心受伤不说,还去拉扯彬哥儿,衣服撕烂了一道口儿乃至崴脚,几近都是她推波助澜的,临了,还用心大声说话,把苏幕渊那妖怪招惹过来。阮兰芷恨不能晕死当场,再不要看到此人才好。
“哪儿的话,我不过是看她不幸,想收留她罢了,既然三公子有兴趣,我又岂会同三公子争?”阮老爷白着一张脸说罢,赶快别过甚去,他有些不忍看那姻娘满脸泪水,却又带着殷殷期盼的眼神。
阮兰芷气的浑身直抖,却又不敢叫出声来,万一教人看了去,她另有甚么名声可言?如果此人面兽心的苏慕渊命人一抬小轿将她送进苏府……那她这辈子只怕就同上辈子无甚不同了!
一时候,男人的叫骂声,嘲弄声,女人的惊呼声,哭泣声,围观大众的群情声,呼喝声,声声不断于耳。
先前阮兰芷被苏幕拉住了脚踝,猝不及防地正了骨,令她疼的淌了好一会儿的泪珠子,现在脚固然不崴了,可那莹白玉润的纤细脚踝,却肿成了个馒头,饶是给她抹消肿膏子的梦兰,见了那惨状,都替自家女人眼疼。
苏幕渊将苗条的手指伸至唇边,打了个呼哨,也就一息的工夫,俄然从人群里蹿出小我走到他的面前来。
恰好就如许偶合,在赵、阮两家即将议亲的时候,闹这么一出。若说这胡姬不是赵慧安排的,他倒还真是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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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其他下人都被唤去前厅服侍老太太与赵大女人了?或是下人们得了叮咛,务必躲避苏侯爷?阮兰芷这般思忖着。
却说苏幕渊走出花厅,不远不近地跟着范茂一行人出了阮府,一起尾随至烜康门街,果见一家酒馆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很多人。
“阮大人, 上哪儿去?这小娘子说她是你的人?”李三拖着姻娘, 红着眼睛走了过来,喝了酒的男人老是蛮不讲理。
却说苏幕渊身长约略八尺,本就是个高大壮硕的冷酷模样,他每往前走,自有人让出道来,但是就凭他这身高,压根儿不消走到人群中,只需远目一看,就能瞥见内里是个甚么环境。
话分两端说,老太太在花厅号召赵大女人一行的时候,这厢阮兰芷则是被两个丫头扶回了院子。
苏幕渊目睹范茂走了,这便站起家,大步往外走,老太太与赵慧两个正在说话,却见这位冷脸侯爷俄然要走,两人俱都顿了顿,老太太有些难堪地张了张嘴,却又没说甚么,这叫住不是,不叫也不是,两相难堪。
“王管事,您是个明白人,这其中短长我范茂也是免得的,只不过就算老爷不挣那胡姬,可李三一定就肯不刁难人,咱两个能瞒住一时是一时,先把老爷救返来再说罢。”摊上这么个主子,范茂也很无法。
范茂领了几个仆人正待要走,王管事非常谨慎地拉住了他的衣袖,特地抬高了声音,有些担忧隧道:“老爷怎地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同别人争锋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