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道洪大声道:“我天师教行走江湖,向来不管他是要命还是要钱,。姚大人如果怕了,自改小道走便是了,我们师兄弟决不会向柳松低头!”
白梅听他们连连痛骂柳松,问道:“到底这柳松是谁?如何大师都那么讨厌他?”
李南星劝道:“欧阳校尉万莫自责,这群人非比平常。这案子莫说是你扛不起,便是刑部尚书、六部会审,恐怕也是力有未逮。”
白梅忙道:“本来有志之士都讨厌他,那也算我一份好了。不然到时我可孤傲得紧,还变成‘没志的士’,那多没面子。”世人听了哈哈大笑,一扫辩论的不快。
欧阳北嘿地一声,道:“此人乃是大大的奸臣,举凡有志之士,莫不恨透此人。”
欧阳北感喟一声,看着漫天黄沙,道:“自扬州马家灭门的案子产生以来,至今已畴昔大半年。我忝为扬州捕头,不但不能将东海凶徒绳之以法,还落得逃亡天涯。每回深夜自思,真教情面何故堪?”他握紧双拳,咬牙道:“我……我这回若不能替苦主报仇申冤,我……我死也不瞑目!”说着说,眼眶竟有些红了。
那艳婷与白梅则心伤师叔之死,一起都是闷闷不乐,欧阳北看在眼里,只要心疼担忧,却也没法可施。
世人下得山来,姚广早已换了脚力劲健的快马,备足了干粮,带同两名少女等待。
七人自走巷子以后,公然不见有何江湖人物出没,朝廷官军更是少之又少。一起行来,风景虽不见得明丽,但没人来惹是生非,再恶的风景,也算是好山好水了。厥后行到一处小镇,李南星更买了两辆马车,供世人路上乘坐,更少掉无数驰驱劳苦。
刘道坤见姚广神采丢脸,深怕师弟这番话已然获咎了他,赶紧打圆场道:“我们此次西来,一是为体味救道铉、道炎二位师弟;二来是庇护南星师弟,使他安然到达宁夏。依贫道之见,我们不宜招惹是非,还是依姚大人所言,改走巷子为上。”
欧阳北久在贩子打磨,这等事情于他来讲倒是小事一桩,他张口说道:“此事不需担忧。待我前去找来住处”便引着世人,自往城中寻觅。
他见李南星邀得刘道坤、何道洪两大妙手同业,心下更是欢畅。这行人中同有天师教全真教的硬根柢妙手随行,阵容之强,想来当世已无敌手,便算“东海十剑”齐聚,一样无所害怕。
世人离了龙虎山,各乘骏马,浩浩大荡地往宁夏而去。沿路过各路县城,都在朝廷驿站安息。每到一处治下,李南星都取出兵部令符,处所官员无不千依百顺,好酒好肉的接待。
姚广也劝道:“恰是如此,李大人足智多谋,天师教二位真人又是武功高强,此行我等必定大得胜利。”
行出不到半月,时节已入梅雨之季,世人也近得宁夏固原,四下不再见到高山大川,极目所望,都是郊野一片。宁夏气候多属枯燥,夜晚时戈壁滩在月色晖映下洁白无垠,仿佛瑶池。世人多是中原人士,自未曾见过这些景色。
这日世人已到宁夏城外,欧阳北忽空中色凝重,一言不发。李南星看在眼里,猜知他定是想到揭秘盐引就在面前,心境不免颠簸不已,便道:“欧阳兄不必多虑,所谓船到桥头天然直,等进到宁夏城,天然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
一旁白梅问道:“你既然连死也不怕了,又何不赌上一赌?”
却见欧阳北摇了点头,道:“我不是怕难于解开那盐引背后的辛密。而是怕此中之密对惩办那虎伥徒并无何用,到时就算拼上我这一条烂命,也无济于事。”世人听他语气沉重,心下都是一凛。
姚广苦笑道:“这山西提督不是别人,恰是柳松的亲侄柳木林。此民气狠手辣,贪财好色,人称‘柳要命’。柳木林不但担负提督一职,尚且兼任总兵,手握雄兵十万,权势庞大非常。我们如果冒然与山西省兵卒照面,少不得一阵胶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