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北冷眼旁观,把这些景象一一瞧在眼里,顷刻只觉心中一酸,自知他这份情义定要付诸流水了。李南星表面俊美,论武功乃是天师关门弟子,论家世那是内阁学士之子,本身如何与之比拟?再加上本身的年纪甚长,足足比这小女人大了十余岁,却要如何寻求她?一时心中烦忧,竟也叹了口气。
谁知李南星只是走向鲁风雷,与他扳谈起来。
那白梅却不晓得惊骇,独自对着那美女一笑,说道:“你就是‘千手女娲’么?公然是很美的女人。”
欧阳北一惊,忙道:“没甚么!我没事的。”
鲁风雷贩子出身,骂起人来刺耳至极,千手女娲找他斗口,那但是自讨败兴了。
白梅茫然道:“真的么?你如果肚疼,可要说啊!我行囊里有药呢!”
兰芝担忧师叔,当下吃紧拔出长剑,便往“千手女娲”攻去,口中喝道:“快快交出解药!”她怕世人脱手太晚了,便抢先出招。
世人想起千手女娲的毒手毒功,心下都是暗自顾忌。
一人从后走出,恰是姚广。只听他大声喝道:“我已烧了你们的巢穴,全给我滚下山了吧!”
欧阳北不觉有他,又再把话说了一次,却只听兰芝嗯了一声,双目仍在凝睇着李南星的身影,对欧阳北的问话,直是充耳不闻。
千手女娲看了他一眼,尚未回话,忽听一人喝骂道:“贼贱人!没人要的烂货!你脱手暗害老子,卑鄙无耻,一会儿把你砍成两截,看你还放肆甚么!”却本来是鲁风雷出言去骂,看他身中剧毒,兀自骂不断口,真是不要命的勇性了。
欧阳北心下一惊,脑中电光雷闪,顿时觉悟:“这小女人非常倾慕李大人!”
那千手女娲一贯自大仙颜,听得鲁风雷连番阴损调笑,如何不勃然大怒?忽地银光一闪,一丛银针飞了出来。
公然鲁风雷心下不满,嘲笑道:“你想要带小妮子回山?那可得问过我才行啊!”
姚广正待答复,却见李南星已然走来,接口道:“还请女人包涵。刚才我们见到了锦衣卫的人,两方人马动了手,这才担搁好久。”
兰芝更是心中怦怦直跳,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那公子紧紧抱住。
那李南星却浑然不觉,独自扶住夏丰言。只见那夏丰言鼻青脸肿,已给人狠狠地打过一顿。李南星温言安抚,跟着替他包扎伤势。
李南星不肯多杀性命,只走向世人,问道:“大师没事吧?可有人受伤?”
千手女娲听了这话,脸上怒容陡现,森然道:“这瘦子如此嘴贱,那是自找死路了!明白奉告你们,这瘦子说话辱我,你们便想拿盐引来换解药,女人也不断饶他!”
世人听了“千手女娲”四字,也感讶异,纷繁举起兵刃护身。
李南星始终一言不发,待见己方人马难以取胜,本身已是不能不出面。他走了局中,口气放软,温言道:“请女人快快赐下解药!盐引是在我身上,你如果要讨,尽管找我便是,何必害那无辜之人?”
那毒针好不霸道,鲁风雷中针不过半晌,转眼神采便已泛黑,只倚在树旁喘气。
鲁风雷呸了一声,道:“我是谁?我便是小妮子的师叔!你这徐娘半老的黄花闺女也不见得有甚么都雅?”
这欧阳北是个颠末场面的人,固然一时被后代私交滋扰,但半晌间便压抑下来。这几句话说得安稳宁定,苦衷半点不露。
世人见这毒发作得如此之快,无不大惊失容,纷繁停动手来。
千手女娲森然道:“你如有种,便再说一句尝尝。”
白梅吐了吐舌头,说道:“不过我可没你那么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