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存亡悬于一线之际,俄然一团黢黑的物事急如闪电般飞向那矬子的面门,那矬子出其不料,仓猝回剑格挡,“当”、“哗啦”两声,本来是一片房顶瓦片。
欧阳北赶紧道:“长辈扬州捕头欧阳北。”
那道爷伸手拉起欧阳北,悲声道:“好狠的心肠,这些孽畜连马家最后的血脉也不放过!如此残暴卑鄙,还把我天师教放在眼里吗?”
那道爷不免一阵感喟点头,此役天师教众弟子几近大家都挂了彩,却留不下一名黑衣人,可说是颜面无光。不幸中的万幸是总算没人被殛毙。
那道爷道:“欧阳捕头过誉了,贫道陈道铉,人称‘金光真人’的便是。”
欧阳北啊地一声,忙道:“本来是天师指正一观掌院驾临,失敬,失敬。”
那道爷也不说话,当下气沉丹田,双掌缓缓前推,双掌到处,气劲覆盖余初霰身周。余初霰不敢和道爷硬拼掌力,只得不断绕圈游走。欧阳北见那道爷年纪不小,但技艺健旺,涓滴不输丁壮,一时候已逼得余初霰难以抵挡,后退连连。
陈道铉固然修为高深,但当此大变,也是悲伤懊悔,垂泪道:“兴邦啊兴邦!这孩子但是马家最后的一点血脉……都怪贫道疏于防备,竟叫他也遭了毒手……”
那道爷瞋目横视那头领模样的人,厉声道:“你们东海剑派做下的功德,这便想走!‘鱼肠剑’余初霰,叫你们派主来见我!”
欧阳北心中大悲,顷刻跪倒在地,手指那群黑衣人,大哭道:“都怪我无能,马公子死在这群贼人手里了!”
欧阳北这才省起马兴邦尸体还在娘娘庙内,别的另有个孟东庭还在内里,也不晓得现在环境如何,因而赶紧带着陈道铉和天师教世人走进庙内。
欧阳北见黑衣人已然遁去,这才向那道爷拱手问道:“道长武功卓绝,不晓得号如何称呼?”
那精瘦男人只觉背后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袭来,只好急回身形,双掌平推,使出平生之力,硬生生地接下那道爷迅猛非常的一掌。
欧阳北心下也是一阵难受,想要出言安抚,却又不知说甚么为好。
眼看精瘦男人已然飞身上房,回身待要提气远纵,忽见那道爷略一提气,身形一飞冲天,竟然后发先至,瞬息间便已来到那精瘦男人身后。只听道爷低声厉喝道:“给我下去!”
但那余初霰剑势太快,就如冬月里下的雪籽般迅疾,道爷固然出言提示,还是迟了一步。
那道爷固然胜券在握,但另一边天师教众羽士却险象环生。众羽士技艺与黑衣人相较本就略输半筹,再者人数仅五六人,远远不及黑衣人的人多势众,只是靠着世人舍命相搏,才与黑衣人勉强战成平局。欧阳北怕天师教众羽士倒霉,便也跃了局中,插手战团,与黑衣人激斗起来。
只听众青年弟子躲闪不及,惨叫连连间纷繁中剑负伤。
两旁天师教青年弟子见师祖占了上风,赶紧抢上前来,举起长剑,便朝那两人身上挥落。
欧阳北拍了拍孟东庭肩头,道:“小兄弟,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这便走吧。”
欧阳北赶紧检察世人伤势,依着轻重别离措置。
“孽畜停止!”
只听“嘣”的一声闷响,三人掌力相触,那道爷仿佛毫无感受,纹丝未动,而余初霰则噔噔噔今后连退了三步,另一人更是口中鲜血直喷。此人刚才曾以两指夹下欧阳北的流星锤,武功本就不弱,哪知硬拼掌力之际,高低立判。
众黑衣人在旁看着,收回阵阵嘲笑,神态轻浮无耻,涓滴没把这几个羽士放在眼里。
那道爷惊道:“甚么?连兴邦也……如何会成如许……”他固然修行日久,但当此时也难掩内心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