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末此番变故,马兴邦脸上较着瘦了一圈,眼圈发黑,胡渣稀少,衣衫不整,看来定是东躲西藏,吃了很多苦头。
欧阳北借月光看清他样貌,顿时放下心来,此人恰是马家至公子马兴邦。
二人边说边走,到得槐花娘娘庙,已将近半夜。只见庙门破败不堪,里头黑漆漆的也看不逼真。这娘娘庙里供奉的既不是观音菩萨、释迦摩尼这些佛家金身,也不是太上老君、元始天尊这些三清道祖,再加上住在九槐林四周的都是些贫苦人家,近十年来都没钱补葺,竟破败至此般模样。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毫无筹办,欧阳北不敢稍动,心念急转:“此人是谁?会是马兴邦吗?”。身后孟东庭一介墨客,未曾习武,更是惊得长大了嘴,不知所措。
欧阳北再细看那人,却见是个身形壮阔的男人,仍在门后暗影中看不清样貌。
马兴邦自去寻空位坐了下来,一脸哀思的说道:“欧阳捕头,我爹爹临终之前对你说了甚么?我老马家想沉冤得洗,全要仰仗你了。”
欧阳北苦笑道:“我被知府贾敬宗谗谄,竟诬我是在马家放火行凶的凶手,还把我投入了死牢,现在我还要靠马公子你替我洗脱委曲啊。”
欧阳北固然心中有着千万个谜团就等马兴邦一一解答,但现在看他神情哀伤,也不好催促。
孟东庭道:“我就是有点猎奇你去娘娘庙做甚么,这题目我都憋了两天了。”
商讨已定,二人并肩沿着九槐林边沿往前大踏步赶去。
欧阳北不由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道:“你在死牢里如何晓得这事的?”
只见那人从门后移步拱手道:“欧阳捕头好俊的工夫,不愧是南直隶名捕。”
马兴邦恨的牙根直痒痒,说道:“这帮狗官,放着真凶不拿,只会冤枉好人。唉!怪只怪我本身,没听我爹爹的话一意孤行,不然……不然我马家长幼也不会……”
久而久之,这块处所就被乡里们叫做九槐林,传至现在,实在已远不止九棵槐树了。为了记念这位仙女种槐的事迹,众乡里们还专门在林子中间建了座庙供奉这位仙女也就是槐花娘娘。
马兴邦点点头,沉默半晌,像是在清算思路。此时远远传来几声夜鸟的哀号,氛围显得哀伤非常。
欧阳北点头道:“请固然放心,这是我从死牢里带出来的一个小兄弟,一同共过磨难,还是他给我带路,我才到这里来的。”
欧阳北拱手行礼道:“至公子客气了。是你成心相让,加上有伤在身,欧阳岂会不知?”本来两人方才电光火石间拆了两招,欧阳北已然发觉马兴邦的腕力有些发涩发沉。欧阳北素闻马兴邦师从天师讲授习剑术,手腕之上力道和矫捷性自是最强,是以查知他身上有伤。
孟东庭点点头道:“好,就依欧阳捕头!”
孟东庭道:“那你说我们今晚能在娘娘庙碰到他吗?”
九槐林之以是被叫做九槐林,是因为故老相传上古时有位仙女在这片地上种下九棵槐树,这九棵槐树长成后枝丫相连,圈而为林,花开不败,香闻数里。
马兴邦讶异道:“这又是为何?”
欧阳北见他眼眶潮红,语带哽咽,一时也不知说些甚么安抚话为好。
欧阳北拉住孟东庭隐身在庙旁树丛当中,先谨慎翼翼地在庙门外察看一番,见四下温馨如常,无人埋伏,这才悄悄走近庙门,遵循马德邦死前叮嘱的体例,三长两短地在只剩下半边门板的庙门上敲了五下。
门后那人躲在阴暗处并不现身出来,只听他向欧阳北问道:“你是甚么人?如何晓得这个暗号?”
欧阳北笑道:“这本来我应当主动跟你说的,只不过事关严峻。现在时候也到了,实不相瞒,我到娘娘庙是要去找扬州广升号马家至公子,马兴邦,只要他才气帮我洗脱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