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这“天机古诀”已有小成,比之那日算命先生授业之时,已是不成同日可语。只要假以光阴,必有大进境。
孟东庭低声道:“你……你等一会儿。”只见他走入书堆,拿了些东西出来交给武千鹤。
武千鹤看在眼里,心下自也荡漾,赶紧别过甚去,不敢与他目光相接,只大声道:“研墨!”
过未几时,孟东庭心中只感安然喜乐,便在她怀中沉甜睡去。
他忙迎了上去,却见一名少女娉娉婷婷地站在门前,脸上神采似笑非笑,恰是武千鹤。
孟东庭痴痴地叹了口气,正要打扫,忽听有人叩门。
孟东庭吃过食品,身子有些力量,便盘膝坐下,交运内功。过了好久,心中渐无邪念,已至返照空明的境地,渐渐地体内涌出一股内力,竟在四肢百骸内狂涌,既不必像之前普通偶然无念方能行功,也远比以往温绵的内力更加雄浑。这股内力在他经脉内急走,接连突破了以往走不到的大难关,运转周天后复归丹田。
孟东庭见她待己密切,也渐渐去了生份,不再把她当作蜜斯。二人每日里谈谈说说,书房里泛动着浓浓的柔情密意,垂垂的,二人已是不能一日不见。
武千鹤见他醒了,顿时大喜,笑道:“你……你终究醒了,看来柳儿找来的秘方真的管用。”说话间眼角却也潮湿了。
武千鹤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独自走了。
武千鹤闻言留步,望着孟东庭。
孟东庭忙道:“不敢,蜜斯还是叫我小孟吧!”
孟东庭体力一复,他略通医理,便自行抓药保养,一来年青体壮,二来内力不弱,身子规复的极快。
书房中一贯无人来访,他便这么坐着,只是每逢风吹草动,他就跳了起来,觉得武千鹤到了。但这整整一日,武千鹤毕竟没有再来。
孟东庭想起她这几日的恩典,泪水顿时滑落双颊。他此次疾病非小,乃是外感的伤寒,武千鹤如此照顾他,能够说是干冒存亡大险。
“不!他成了僵尸哪!”
又过两日,孟东庭回到书房上工,只见书房仍如原貌,仿佛他当日拜别时普通。
孟东庭从早到晚连饭也不去吃,本来一个刻苦自励的年青人,俄然变了小我似的。他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扶疏的花木,也不知为甚么,俄然苦笑起来。
连着三日,孟东庭都如许呆呆坐着,不饮不食。
待到第四日晚武贵来找他,见他倒在地上,高烧不醒。武贵惊得嚷嚷,叫人过来一看,才知孟东庭得的竟然是外感慨寒。实在凭孟东庭的内力,原不该病,但他这几日心神大乱,又停了饮食,才染上了此等恶疾。
孟东庭见她就要拜别,颤声道:“小……蜜斯……”
孟东庭不语,只垂手站在一边,直比武凤昭在的时候还要恭谨三分。
孟东庭忙开门相迎,只见面前站着个少女,明眸皓齿,肤色乌黑,不恰是武千鹤吗?
科考有望,死牢逃狱,成了戴罪之身,又何必再念甚么书?
武千鹤微一凝神,在纸上画了起来,孟东庭侍立一旁,见她画了一幅泼墨山川,笔锋调皮,意境隽雅。
武千鹤悲伤了一阵,俄然出现蜜斯脾气,心道:“你不是自甘下人吗,我明天便如了你的愿!”
孟东庭低声道:“蜜斯,这些书画实乃佳作,如此撕掉,太也可惜。你拿归去吧!”
武千鹤一本端庄,不见喜怒,只听她又道:“纸笔呢?”
世人围在柴房外,见到孟东庭惨白着一张脸走出来,纷繁群情:“这小子活了!”
孟东庭站在她身后尽力奉侍,既不言语,也不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