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大笑,尽是惺惺相惜之意。
那大汉恰是在赌场上博得混号“胡西风”的胡应龙,面前那年青将校不是别人,恰是他踏破铁鞋无觅处,费经心机寻来的参谋孟东庭。
马蹄急踏,不过一眨眼工夫,好大一片营帐已在面前。只见正中一座帅营,两旁高挂黄色大招,上书“御赐宁远侯五军多数督杨成梁”十三个血红大字,正面悬着一面顶风招展的军旗,上头倒是一个大大的“胡”字。
他正待要说,却见传令兵驾马疾走而来,叫道:“梅大人帅辇已到城外一里!”
一名年青将校坐在一匹高大的骏顿时,用尽是忧国忧民的眼神望向远方的都城。
那大汉大声笑道:“不坏!不坏!我命人传你返来,不过从一数到五,兄弟你便赶来啦,嘿嘿,孟老弟还真给我面子。”
如果别的武将见了潘德厚,必定卑躬屈膝,就怕获咎了此人。谁知这胡应龙一贯胆小包天,此时见了这名“东厂鬼怪”,却只皱了皱眉,不见别的。
众军士暴吼一声:“是!”三万军马奔腾向前,蹄声隆隆,如击大鼓,如震天雷。
那年青将校陡地转过甚来,脸上还带着一丝迷惑,好似还不熟谙旁人如此称呼。那小兵浑没重视这些细节,只大声传令道:“启禀孟参谋,胡将军有急事相寻,请你快快回到本营。”
胡应龙笑道:“我军气势如虹,孟参谋觉得如何?”
那年青将校点头道:“我立时便到。”两腿一夹马肚,那马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
潘德厚见他很久不动,当即怒道:“姓胡的,你楞在那儿做啥?还不晓得过来给本副监军存候么?”
胡应龙眉头一皱,想不到此人竟也跟着前来,倒是费事一件。
却说梅大人坐着帅辇出得城来,这帅辇看似威风,实在坐着又是憋屈又是颠簸,是以他让侍从从速换了匹骏马,文官也做回顿时将军。
那大汉见了奔驰而来的飞骑,嘴边忽地挂上了淡淡的浅笑,挤出了腮边几条深深的皱纹,足见是个饱历风霜的豪杰。
胡应龙听了,晓得梅大人这是给本身台阶下,心想:“看在梅大人的份上,临时让这不男不女的老妖对劲一时。”
胡应龙翻身上马,跪倒在地,道:“末将宣大游击胡应龙,特来驱逐监军大人。”
雄师解缆,行出数里,孟东庭骑在顿时,正与胡应龙筹议军情。忽地见到潘德厚在远处呼喊,不知在为甚么事情大发脾气。
两人此次受命保着御史梅国真监军三万,开赴宁夏救兵熊万敌总兵,现下正等候梅大人的帅辇出城。
那年青将校微微一笑,说道:“在胡将军治下,便是天王老子都要乖顺。孟东庭是硬气了点,但在军法面前又岂敢冒昧呢?”
凌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天涯的云彩,一点一点照亮覆盖在雾霭当中的都城。
潘德厚见他也不叩拜,更不向本身存候,当下大怒道:“你这该死的!如何这般不知体统?我没叫你站起来,你怎敢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
胡应龙点了点头,说道:“雄师前队变后队,这就开赴,驱逐监军大人!”
一声声的叫喊敲破了凌晨的安好,五十步开外一名小兵快步奔驰着,向那名年青将校奔去,明显身有急事。
此时朝政混乱,朝中已然分为三派,军政大计多由柳松这派人马把持。不过柳松权势虽大,却另有都城十二监之首、东厂总管陈宏和宁远侯、五军多数督杨成梁可与之对抗。这此中柳陈两派权势最大,互不相让,争权夺利。赶上纷争,老是相互谗谄打击。但若杨成梁有个甚么好处,这两派一样要插上一脚,没一日消停日子好过。
胡应龙嘿嘿一笑,道:“你们老拍我马屁,如许下去怎生了得,你该说些话来骂骂我才是。不然老子狂了起来,今后谁还敢说我一句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