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类“怪病”的来源,唐谷溪模糊约约从师父的口中获得过一点动静,但是每次都听得一知半解,师父又不肯明言告之,因而便不了了之了。粗心仿佛是,邹老先生年青时,曾经和凉禹国的一人结下过恩仇,厥后退隐以后,那人来找过邹黎几次,却都没有见到。羞急之下,那人便用了暗毒的手腕,抨击在了邹黎独一的侄儿身上。
想到这里,她便嘻嘻笑开了,蹦蹦跳跳来到陈秉风身边坐下,道:“那又如何?谁说我就不能穿男儿的衣裳了,天下有谁规定的?”说完,她睁着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地盯着他。
“那你……”
“这才是我的好玉茗嘛!”唐谷溪笑着说完,便关上了门,转过身来,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表情,便向假山处走去。
“你……”
“现在,该去办闲事儿了。”唐谷溪眼角浮上一弯笑意,却又埋没的恰如其分,只是她眸中灿烂的光芒,恍若天上最明的星斗,是不管如何也粉饰不住的。
“不要紧,母亲会谅解的。”唐谷溪仓猝说,边推着玉茗往外走,“好了好了,你快出去吧,记取别睡着了啊。”
但她又认识到玉茗正在身后,便止住了步子,回过甚来对她说:“玉茗,你在门外候着,半个时候……不,一个时候以后,我就出来。”
唐谷溪笑了笑,凝睇着他的眼睛,心中却俄然闪过一丝伤感,收回了目光,淡淡隧道:“我做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那些无能为力的东西,我就算故意去做,也一定做得成……”
再说了,他又不是没见过她女扮男装,当初这一身衣服,还是他替她找的呢!
“秉风哥哥,你晓得我明日要比武招亲的事吧?”唐谷溪开门见山。
“你……”
“看出来甚么?”唐谷溪晓得绕不开,便干脆抓住她不放,挑眉问,“你倒是说清楚啊,看出来甚么?”
陈秉风晓得她在说甚么,便不说话了,也回过甚来,悄悄谛视着火线一片墨色的竹林。两人静坐很久,各自无言。
唐谷溪口中的秉风哥哥,恰是邹先生的侄儿陈秉风。陈秉风幼年丧母,父亲又多年不知踪迹,邹黎便把他接到了身边,从小伴随摆布,也算了结死去的mm一桩苦衷。不但如此,他还授其武功,教其诗书,使得秉风固然寄人篱下,却也脾气开阔,萧洒不羁。
病体折磨意志,畴前鲜衣怒马、欢乐雀跃的少年,现在倒是精力低沉,委靡不振。
“哎,蜜斯,您等等我啊!”玉茗仓猝一起小跑追了上去。
唐谷溪故作傲气地翻了翻眼皮,道:“有甚么可高兴的……”
“那又如何?”唐谷溪转过身去,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随他关去,一年又何妨?干脆关我一辈子好了!”
陈秉风摇了点头,唐谷溪便住嘴了,一脸的高兴刹时暗淡下来,转而换上了一副绝望和哀伤,问道:“为甚么?”
“明日你若真的寻得了勇猛之人,”陈秉风打断她,“那也算天赐良缘,不恰好恰合你的情意吗?”
玉茗悄悄掩嘴笑道:“蜜斯必然特别高兴吧?”
陈秉风的眼睛在黑暗里,只闪现出一点亮光,那点亮光就像一炬蜡烛,燃烧在唐谷溪的胸口,炽热发烫,却也忽明忽暗,比如风中的火焰,即将燃烧殆尽。
门外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晓得是她来了。半年未见,半年被困,她怕是早被憋坏了罢。彻夜来得如此之晚,想必是纵情地玩了一整天,最后才想起这个商定了。想到这里,陈秉风不由摇了点头,悄悄地笑了。
还未走到他面前,就听到他的声音从暗影里传了过来,带着一丝戏谑,但更多的是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