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可否拿些水过来?”林落抬了抬眼皮,还是那么有力。
“孙大娘……”林落的声音很轻,“多谢您了。”
林寻去谢那位不着名的大夫,但是看望便全部驿馆,都不见了那位仇人的身影。听人说,他在前一日,就背上行囊、带好药箱分开了此地,一心急着回家去了。此等拯救大恩,却寻不见仇人在何方,恩典难报,如同仇恨难雪一样,令民气中不安。
“你终究醒了,终究醒了……还好,还好……”他过分冲动,有些语无伦次,只是反复着这些话。
林落眸光微颤,像是堕入了深思,沉默不言。
孙大娘怔了怔,神采有些茫然,身子向前伸了伸,凝眉看向她:“你不记得你娘的模样?”
林落嘴角翘了翘,悄悄望着她,眸光淡泊,“孙大娘,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仿佛梦见了我的母亲……”
孙大娘进屋烧水,只听耳畔传来一声呢喃:“孙大娘。”
闻言,孙大娘笑了,眼角的皱纹弯成一弯弦月,“梦见你的娘亲是功德啊,是你娘在保佑你,使得你离开了险境,终究化险为夷。”
“那……这是功德,恭喜大娘了。”
林落,是在第五日晌午醒过来的。
她气虚有力,是以喝得极其迟缓,待那一小茶碗的水饮完后,已经畴昔了一刻钟之多。孙大娘起家又要去倒水,却见她摇了点头,问其不喝以后,才将茶碗放了下来,捶了捶发酸的手臂。
阿谁时候,日光最为激烈,照得屋子里也明朗朗的,轻风透过窗子吹进,带着那抹熟谙的花香,使得全部屋子暗香满溢。
“孙大娘!”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声响,打断了孙大娘的话。
她提着铫子的手怔住了,扭过甚去,发明林落已经醒来,正侧头看着她,面色微微发黄,眸光软弱有力,唇上干枯不已。
“我……睡了五日?”
孙大娘摇了点头,脸上挂着温暖的笑,重又坐在了榻上,抓起林落的手来,“天下为母的都一样。你方才说,你不晓得你母亲的模样,我想,如果你的母亲,晓得你现在所受的苦、所遭的罪……必然也会心疼得落泪的。”
无色的嘴唇颠末几口水的津润,很快规复了赤色,惨白正在一点点褪去,神采也红润了很多。
“是啊,睡了五日呢。不过,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林女人定是个多福之人。”
说至此,他叹了口气,非常慨叹道:“这回啊,多亏了那位大夫……可现在想伸谢也不成,人家清算铺盖就走了,萧洒的很。”
林落瞥了他一眼,语气也很迟缓,“你方才说,谁回临清去了?”
直至看到榻上阿谁熟谙的面庞,看到她展开的眸子和清冽的笑容,她的脚步才停了下来。停在距她几步远的位置,中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目光穿过那千座山万条水,终究达到了劈面……
她终究醒了。真好,那一刻的欣悦,令她感觉这些天来统统的担惊受怕,都是值得。(未完待续。)
林落……她竟然醒了?
她忙不迭地倒了口茶,又用凉水兑之,使之暖和不烫口后,这才端了过来。坐在榻边,一勺一勺地喂给林落,行动极其轻柔迟缓,目光暖和慈爱。
孙大娘点了点头,“那就好,有劳林公子了。”她面带笑容,站起了身,“快来看看,看谁醒了?”
“你――”
孙大娘点了点头,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本来林女人也熟谙,恰是玉茗,奶名叫萱儿……”
几近是一个闪电般飞扑了畴昔,一下子跪坐在榻前,抓住了姐姐的手。
闻言,孙大娘这才恍然大悟,本身竟因一时欢畅而忘了给女人端口水,想来她三日未进油盐,现在必然口干舌燥,急需饮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