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孙大娘抬起了头,将眼角挂着的两滴泪珠抹去,嘴角俄然弯起,暴露了一个苦涩又光荣的笑容,目光移上唐谷溪的脸颊,慈爱地谛视着她,悄悄摇了点头。
一听此话,唐谷溪顿时变了神采,在异国他乡遇见故里人实属不易,不由握住了孙大娘的手,“那太好了……大娘,您二老练家以后,只需去临清街寻觅唐员外便可,稍一探听便会晓得。寻到唐府以后,还请您……能奉告于我爹娘,就说,溪儿统统安好,等来日学成以后,便会当即回家,奉养他二老,请他们务必不要顾虑。”
“临清?”大娘声音一扬。
“二位,都是凉禹人吗?”大娘看着二位心境不宁,便想活络氛围。
“孙大娘……您快起来,”唐谷溪声音非常迟缓,提起幼时,令她顿时劈面前之人倍感亲热,“您究竟是何人呢?”
“孙大娘,您如何了?”唐谷溪惊奇不已,用力搀扶着她的手臂,“莫非您……熟谙我爹娘?”
“蜜斯可知她现现在如何?当年送至贵府时,她孱羸多病,哭闹不去,可我……我和她爹,要为她哥哥治病啊!手中再无银两了,若不是令堂为人刻薄,心肠好,给了我们求医问药的川资,还收留了萱儿,怕是这两个孩子,都活不成啊!”两行泪从她眼中涌出,在沟壑纵横的脸颊上泛着微光,眼角的皱纹及额角的白发,无一不在明示着这些年糊口的艰苦与不尽人意。
“我……都城。”
不过她还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两日以内她回不来,那他们便无需再等。
暮色将垂,马车还是摇摇摆晃,车内堕入了一片沉寂。
唐谷溪点了点头,“不知您们,可否便利?”
“啊……唐蜜斯,你是唐蜜斯!”孙大娘竟两眼蓄满了泪水,一时冲动不已,从坐位上滑了下来,半跪在了唐谷溪面前,两手摩挲着她的两臂,目光在她身上游离,几近将她全部拥入怀中。
“我和我姐,西州而来。”林寻淡淡道,“她,是盛歌人。”
“大娘,您……”
孙大娘按捺不住本身的情感,竟垂下头哭了起来,口中不住喃喃着“唐蜜斯”这三个字,其他再无多说。
林寻见此景象,心中也不由得猎奇起来,他直了直身子,朝她俩斜睨过来。
“您传闻过?”
她的声音不大,但仿佛在颤抖,一字一句皆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