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家的烧火棍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那是桂花和她哥从小就悔恨非常的东西。桂花已经大女人了,很多年没跟那棍子靠近过了,一想到这么大的年龄了还要被娘打屁股,她就悲从中来不成断绝。
因了下午桂花绣花时三心二意,直接早成了傍晚时分帕子还没有完工。桂花看着那块已经被她弄了几个黑指模、上面黄黄绿绿不知为何物的帕子,嘴巴撅得能挂得起一个油桶。“现在如何办啊,好曼青,你就帮帮我吧!”
曼青听了一阵无语,敢情桂花压根没说她要住高家是因为帕子没绣好,而是找了个她惊骇的来由!
桂花说到做到,也不容曼青回绝,跐溜一下跑回了家,过了一会儿,再过来时一手肘里夹着衣裳,手里拎着一串鱼,另一只手里就提了一盏火油灯。
“我娘说了,如果你怕,我能够多过来陪你住几晚,归正我们都这么近!”
“我家早晨吃蕨菜粥的……”
他的斯文还没有扫地,还差一层窗纸。
仁慈的桂婶觉得曼青跟她一样,也怕那些甚么神啊鬼啊的,听女儿那么一说,内心就有同感起来。加上两家就隔了一堵墙,确切是近,就利落地放行了。
说到有肉吃,曼青下认识地咽了咽口水。这些天来还就是几天前桂富哥送了一点小鱼过来,其他时候还没见过荤腥呢。就算她再想沉心于帕子上的梅兰竹菊,现在也忍不住地把目光投向了前院,但愿那些小鸡小鸭们快快长大,然后飞向餐桌,成为她的腹中之物。
两家都没有想到,一场大事,就在这晚产生了。
桂花耳朵尖,当即抬起脖子朝前院的方向看去,“哈,你说一会儿高老抠会不会冲到前面来骂?”
高老抠必定是不消想的,就是柴氏,自从曼青记事起,要么就是忙,要么就是奉告她如何做一个秀才公家的女儿。提及来,他们母女真正交心倾谈的时候还是柴氏垂死之际觉悟过来,拉着她的手说的那些话。
曼青噗嗤一声笑了,实在是桂花为了一条帕子而这般作态才有喜感了,“行,随你,你不走早晨就跟我一起睡!不过你怕不怕,我还是睡在我娘之前睡的房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