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的辛苦已经让她灯枯油尽,她自知已经是到了最后的关头。走到了这一步,她也明白了过来,那些三从四德啊三纲五常啊就是个屁,她听老爹的话嫁给了这么一个窝囊废,因为生女儿伤了身子没能生下儿子,就一辈子低人一头,辛苦平生不说,还被骂了这十多年!
刘大头家就是他爷爷那辈搬到这小高庄的。刘大头也是出世时营养不良,家世不幸得跟高四两有的一拼,厥后就头越长越大,现在就成了名副实在的刘大头。
母亲真的就这么走了……固然自从母亲此次沉痾她就有这个预感了,但当究竟真正地摆在面前,还是让人跟做梦普通。
直到他走出院子,他也没有想过要进前面的罩房看一眼老妻的意义。
听到院门“哐”地一声响,哭到脑袋胀痛的高曼青这才渐渐地抬开端来,定定地看着尚未合眼的母亲,愣愣地发楞。
“妈的,嘴巴快淡出鸟来了!――这山里的兔子可真他妈的奸刁!”
这里叫小高庄,东边几里路外另有个大高庄。顾名思义,这儿姓高的多。高家的祖宗详细甚么时候搬来这里的也不清楚,见这儿山川尚可,还能斥地出几亩良田,就定居下来。繁衍生息多少年今后,高家庄住不下了,一些稍有才气的、胆小的、非嫡派的,就搬到了离镇上更近的山这边,大伙儿喊做小高庄,本来的高家庄就成了大高庄了。
柴婶子用力抓了抓女儿的手,看到柔滑的女儿,眼里尽是惭愧,然后暗中沉沉地袭来,她的手渐渐地放了下去……
“唉,你传闻了吗,高老抠家的柴火婶子将近不可了,嘿嘿,说不定我们这两天还能捞顿肉吃呢!”刘大头想着就两眼放光,“就算捞不到多少肉,豆腐老是能让人吃个饱的吧!”
听好兄弟这么说,刘大头很仗义地把手里剩下的半根黄瓜递了畴昔,“这个还好,嫩!”
高四两人如其名,瘦得就没几两肉,个子也不高,一副天生不敷后天也没如何良过的竹竿模样。他平生下来就四两多点,家里穷得叮当响,他两岁不到娘过世了,爹是个痨病鬼,撑到了他八岁上,今后他就真跟只猴子似的,有一顿也是邻里看着他不幸,没一顿了他就跑山上去找食。
高家女人高曼青一顿,然后沙哑的声音再度撕心裂肺地响了起来。
正如他们所言,高老抠家此时恰是凄惨痛惨戚戚的最后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