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一口气,把清算来的鸡骨头拿出来,挑出合适的鸡骨,用水洗濯了一遍,然后用刀仔细细削出钉子模样。
苦思冥想了半天,出门去街上纸扎铺买了几刀黄纸,一些冥币和纸人,另有香烛元宝甚么的。以后又去了几个饭店闲逛了一圈,厚着脸皮跟内里的伴计要了些客人吃剩的鸡骨头。那大姐觉得我是饿得没饭吃要吃剩菜,去后厨端出来一大盘子红烧鸡块要塞给我。
这一想,我就作罢了。这大夏天的,气候非常酷热,但靠着这井边,真像在中间放了一块大冰块,风凉得很。我靠着井沿坐了一会儿,内心揣摩着这凶宅究竟是不是像钱老头说的那么邪门。
在我们这一行里,除了孺子以外,鸡是一种阳气很强的生物。像鸡血和鸡骨,就算是在鸡身后一年内阳气都不会散。官方有句老话叫做“杀鸡给猴看”,实在这句话最后是从我们这行内传出的。所谓的“杀鸡给猴看”,并不是说让猴子看到鸡被杀而惊骇,而是杀死鸡,让对阳气非常敏感猴子,感到到鸡身上那激烈的阳气俄然消逝,给它形成一种非常庞大的震慑。
眼看着天快黑了,我从速地从楼里出来,加快脚步走了一阵,一转头,见那两层小楼掩映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妖异。
这储物室又小又窄,并且没有窗户,明白日出来都是黑漆漆一片,阴冷非常。我懒得跟她废话,流浪了这些个日子,现在能有个本身的斗室间已经算是运气了。这屋子空置了那么多年,除了灰尘多点,门窗之类的倒是都好好的,除了有几块玻璃破了,根基是完整无缺。
既然是口寒骨井,就是用来封禁的,不晓得井底是不是封了甚么东西。我在井口张望了好一阵子,有几次真想捆根绳索下井去摸一摸,但厥后一转念,想起当年那姓闻的方士和疑似孩童期间的三叔来过这里,他们必定也见过这寒骨井。既然这井到现在仍然压着青石,说不定里头真有甚么邪门的东西。
我退开几步,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三根线香。这是我们行内自从传下的端方,遇事之前先焚香验算,如果呈现甚么变故,比如三根香齐齐折断,那就是申明大凶,事不成为。
以是我这排挤的伶仃阵,跟死人脸的九阴封窍当然是没法比的,但目前以我的才气也仅能做到这一步。死人脸的九阴封窍,封的是尸身,而这伶仃阵封的是地脉阴气。从服从上来讲,能够说是一个简易版的七星封魂阵,在这楼里构成一个初级的绝阴地。
我内心胡涂,这女人向来都是白手来去,连个包都不肯背的人,她哪来的床。但既然她发话了,我哪敢不听,付了她那张豪华大床的钱,交代好送货地点,就跟着她出了门。只是店里的伴计传闻了“永昌号87号”这几个字,不敢置信地问了好几次,听到我必定的答复,这才神采发白,眼神古怪地应了。
我非常感激了一番,公然天下上还是好人多啊,端着盆子大吃了一顿,然后把鸡骨头清算清算装了个袋子。返来的时候,恰好撞见青子,这女人问:“清算得如何样,早晨吃甚么?”
这东西的构造固然说不上有多庞大,但有很多讲究,内行人必定摸不着门道。就是不晓得这口井究竟是来自最后的屋子仆人,还是厥后阿谁白文礼造的。
我可不敢说我一小我吃了独食,连连点头,说我是喝水喝得太撑了。青子“嗯”了一声,扭头就进了屋子,说:“从速上来把我的床铺好,另有晚餐也能够筹办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去了。
目睹烟气袅袅上升,在十息以后仍然没有甚么异状,我不由悄悄松了口气,正要走近去,俄然就见那三根线香的顶端的火光一亮,就在眨眼间,这三根线香一烧到底,竟然在刹时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