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只听老驼子笑道:“徒儿本来另有这机遇,不知是哪位老先生呀?”
老驼子盯着我看了好几眼,这才道:“此人姓钟,名不平。提及来,此人跟为师还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老驼子呵呵笑了一声,道:“看不出,你另有这分眼力劲。没错,这姓钟的老婆都跟别人跑了,你说他能高兴得了么?”说着,收回一阵刺耳的嘎嘎笑声。
老驼子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道:“这几年你在这刀口上混日子,能活到现在,倒也是不轻易了。”
我本来想说:“师父救了弟子一命,已经是最大的恩德。”但细心一想,这有些不像福田狼的性子,就低了低头,道:“弟子这些年过得也挺好。”
老驼子“哦”了一声,又道:“此人长甚么样?”
听到这番话,我一时候各种动机纷至沓来,内心头也不知是甚么滋味。我与死人脸初见时,两边实在是仇家,刚一见面我就被他关进了朱砂鬼楼,被折腾得差点死在里头,常常想起他,都是恨得咬牙切齿。
“还不跟上。”老驼子叫了一声,倒是冲着我的。我一心只想离这伤害的老怪物越远越好,但此时庞贝三人被他带了去,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老驼子道:“别看为师现在长成这模样,想当年那也是个豪气勃勃的小伙。”
老驼子哈哈大笑起来,连声道:“你这小子,你这小子!”,笑了一阵,说道,“你别看这姓钟的现在这副模样,他小的时候脸长得俊,又会念些酸文,但是太受女人们欢迎!呵呵,为师的就差些了,只能眼巴巴地在中间看着。”
老驼子看了我一眼,道:“你小子,仿佛对那姓钟的事很感兴趣。”
老驼子笑道:“此次你立了大功,师父必然多花些时候,好好教一些东西给你。”
我对他的豪情,老是有些别扭。当年要不是他设想害了林文静,把她跟刘楠那鬼丫头做成双生鬼体,并且把棺材送到我家来,也不会有厥后这么多事,三叔也不会是以在南疆存亡不知。我这会儿能够还在我们村里跟着三叔一块儿安安稳稳地过我们的小日子。
老驼子“哦”了一声,饶有兴趣隧道:“如何个怪法?”
只是这些年我朗读他留下的条记,在字里行间,倒是对他生出了些别样的豪情,一时候倒是连恨也恨不起来,也不知这究竟种甚么样的感受,五味杂陈,庞大得很。
我内心不由有些迷惑,之前好几次听这老东西说甚么“立了大功”,我开初揣摩着是说“放倒了庞贝三人”这件事,但细细一想,就感觉不对。以这老驼子的本事,想要清算庞贝这三人,不过是易如反掌,这又算得了甚么大功?
我从他的话里头听出了些酸意。都这么些年畴昔了,这老驼子现在头发都白了,不过说到当年的事,仿佛还是有些情意难平。
老驼子“嗯”了一声,道:“你这小子天赋是有的,是个好苗子,待为师好好种植种植你。”
我悚但是惊,一时候连寒毛都竖了起来,因为实在过分骇怪,一时候没忍住,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那老驼子嘎的一声笑出来:“不消严峻,你师父也不是甚么能掐会算的神仙,只不过这姓钟的,为师刚好熟谙罢了。”
老驼子道:“如何,觉着你师父长得如此丑恶,如何会跟那姓钟的成了玩伴?”
我又应了一声,正想说一句“多谢师父”,就听老驼子俄然道:“你这阵法布局又是跟谁学的?”
我说:“师父发笑自有师父发笑的来由。”
老驼子嘎嘎地笑了几声,道:“这你就说错了。这姓钟的如果现在见到我,必定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