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有白粥吃,连苏悦生都多吃了一碗。下午的时候下起暴雨,印度洋上的暴雨真是非同凡响,我们的水上屋就像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被挟裹在风雨波浪中,雨下得极大,轰轰烈烈,连通往露台的落地玻璃门都只能关着,不然风挟着雨水斜灌出去。我趴在床上看茅草檐头白雨如瀑,苏悦生在睡午觉。
谁晓得他只听了一句话,整小我就坐起来,倒把我吓了一跳,他一边听电话一边下床找衣服,我都闹不懂是甚么要紧事,他已经听完电话了,然后一边穿衣服一边拿起床头的电话打给旅店大堂,他对旅店的人讲电话英文说得缓慢,我英语太烂,就听得懂一句半句,仿佛是要船来。
他眼里有我小小的倒影,小得像一簇小小的水花,更像一粒芥子,微不敷道。
波浪声声,我睡得出奇的好,等一梦醒来,早已经是艳阳高照。四周碧波粼粼,远处防波堤水声模糊,仿佛轻雷。我表情大好,赤脚跳下床,一溜小跑到露台上,捂住苏悦生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我说:“如果你真的要丢弃我,那么就早一点对我说,别再让我感觉事情还能够挽回,我内心实在很难过,我晓得你不在乎,但我……实在……”我结巴起来,语无伦次,压根不晓得本身到底想说甚么,但是,这真的是我想说的吗?连我本身都不信,苏悦生会信吗?
“甚么?”我惺忪的问。
风雨带来一种与世隔断的孤傲感,我乃至感觉全部印度洋上或者只剩下我们这幢水上屋,四周只要雨声哗哗,像住在瀑布底下,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苏悦生,如许卑劣的气候,他却睡得很沉,整张床他只占有了很小的一半,身子微微躬起,像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式。我忘了在那里看到过,说如许的睡姿是因为没有安然感。
我们在新加坡转机,趁着转机的工夫,我跑去免税店买了一瓶防晒霜,返来的时候苏悦生正在讲电话。
他张望了一眼被雨水腾起白茫茫烟雾覆盖的露台,说:“水上飞机能够也飞不了。”
归正我是晒得差点没脱一层皮,半个钟头就补一次防晒,饶是如此,早晨一照镜子,差点没惨叫――整张脸黑了一层不说,眼周戴墨镜的处所较着白很多,晒成大熊猫了。
他约莫翻了个身,好久没有说话,或许是睡着了。又过了好久,我悄悄爬起来看他,他背对着我,仿佛睡得很沉,我悄悄的将被子拉过来一些,我们连睡灯都没有开,内里就是光辉的星海,昏黄的星光照出去,我只能模糊约约看着他睡着表面,实在并不能看清他的脸。
到马累时天已经快黑了,我们搭了一程水上飞机,最后从空中看到茫茫玄色的大海中有闪动的灯光,目标地终究到了。
成果他咧开嘴笑:“当然能够!”
我忍不住问:“你……会不会对我说实话?”
我从背面搂住他的脖子,昵声问:“如何没去潜水?”
我赶紧重新钻进被子里,床太大,实在我跟他各据一边,中间还能再睡两小我,但我不敢也不如何情愿跟他靠得太近。我昏黄将近睡着了,俄然闻声他说:“我承诺过。”
旅店有一名能够说中文的马来籍办事生Ansel,每次他都驾船给我们送来食品和各种饮料,我猎奇的问他能不能供应白粥。
过了好久他也没答复,我只好自嘲的笑笑:“实在我都不敢问你,如果你没甚么话对我说,就算了。”
我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胡乱数着星星,苏悦生身上有淡淡的,好闻的气味。是沐浴露的香气,我像一只小狗,拉着他的衣衿闻了闻,他头一低,恰好吻在我的耳垂上。
服侍大爷嘛,归正也服侍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