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上海知事将如何措置这一批肇事的工人，先生可有过猜想？”望了眼陈青，许宁持续道，“此次工人聚众，欧杀三人，伤者数十，此中多为无辜妇孺。而与巡警抵触，也多形成伤亡。按现行律法，被抓捕到的工人头领，恐怕都要被判极刑，更甚者，司法官员为一网打尽，或许会连累很多无辜。”
一时之间，无人敢应。只听闻妇人凄厉的哭声，和那回旋空中未散的硝烟。莫正歧就在人群以外，冷眼旁观这一幕。
不管是为一人而守，为一城而守，还是为一国而守。求其初心，不过四个字。
陈了刚走出门，便听到有人轻读出版斋两侧的大字。他抬头一望，一个约莫二十六七的男人，正细心谛视着墙上，重视到陈了的视野，他回过身来，有些歉然道：“挡在路中，碍着仆人家行事了。”
“一方为肇事工人，以及他们的身先人。一方为上海在朝官僚，以上海知事为代表。最后一方，则是此事中蒙受连累的无辜人。此次暴动尚不明本相，却已经挑起佐派与在朝阶层的冲突。先生莫非就不思疑，此中有诈吗？”
见陈青不开口，许宁再道：“不知先生可传闻，之前工人们打击租界和旅店的事？”
自他在廖庭风家里醒来，也有三天。三天来，他的外伤都规复得差未几，固然脑后被打了一击，但廖庭风看他并无非常，便放心让他出去了。三毛只送到他们到路口，就蹬蹬地迈着小脚归去找爷爷，也指不定要把二毛又“欺负”莫正歧的事拿去告状。
南社。
二毛立马就有点怂了，不知为何，这哑巴看起来也没比他大几岁，凶起来眼神却像是能吃人。二毛也只敢仗着爷爷和三毛在的时候欺负欺负哑巴，因为当时候的哑巴还比较好说话。两人独处的时候，老是二毛亏损的多。
“我说你，莫小七，你究竟是如何拉拢我mm的？”
陈青不忙着应对，而是问：“你说为一人而来，那人是谁？”
“够了！”陈青喝道，“早已无南社，何来南社人？何况你一面之词，凭甚么让人尽信于你？”
“上头有令，凡有乱党抵挡者，当场革杀！”
“虽不能认全，但也能猜一个大抵。‘江山’两字笔落如游龙入川，气势澎湃。‘何’字好似一人倚在窗前叹问，也可领悟。至于这‘家’字，内藏一人，貌似好女，取自《杂卦传》‘家人内也’。如果体味陈先生脾气，也不难猜中。”
不甘灭亡。
南社，不但仅是一个学社。即便是在它崩溃分裂后的现在，其影响力也深深撼动着这块大地上每一个读书识字的人。
许宁放下杯盏：“先生晓得我本就不懂茶，新旧对我并无辨别。再说只要中意茶香，新旧又有何妨？不过先生，还是更喜好新茶吗？”
莫正歧想，家，他连本身何来何往，何去何从都不晓得，一棵投入风中的蒲公草，凭甚么有家？
“你笑甚么！”二毛恼羞成怒。
许宁回：“我想做的，天然是化解兵戈，求出本相。而我的态度――”他叹，“与先生当年建立南社，大抵是一样的初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