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尹琮一时取胜不得,心中虽不烦躁,可之前的气愤和拗痛犹自耿耿,不免出棍略显沉重而不为矫捷。又是三十招打过,这陆尹琮不但没占上风,反而显出落下风的意味,中间的惜芷看着,心中之急怎可用言语来描述!她只能紧握拳头,双手微颤,一双杏眼泛着忧愁,早就盈满了清清泪水!
蓦地里,有两个蒙古男人站起家来,便要挥动着飞爪上前互助那汉人。惜芷身边那男人一声吼怒,扑过身去,挥起碗口大的拳头,疾风骤雨般向那两人砸落,那两个蒙古男人究竟受了陆尹琮一棍,身上疼痛难忍,身躯一阵不稳。饶是两人都是会工夫的,可受了一棍在先,此时竟只与那男人打了个平局,三人顿时扭作一团。
陆尹琮这一手如雷霆闪电般迅疾轻巧,阮惜芷不由得喝了一声彩。那角落里的男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呆,随即听到陆尹琮对他道:“中间快走,你这被剃发之辱,本日教兄弟给你报仇在这几个鞑子身上。”那人抹干眼泪,公理凛然道:“兄台,你这份大义,兄弟没齿不忘。本日你脱手互助,我岂能拂袖走了?我需求和兄台一道和这帮鞑子周旋。”尹琮问道:“中间可会武功?”那人惨笑道:“会武功还能让人剃了头发?”
那人也不啰嗦,向前三步欺身而来,掌法极快,狠厉非常,每一掌都携着极重的风,仿佛风里都异化着发狠暴虐的意义。陆尹琮长棍御身,可还是悄悄心惊,他暗道此人不但掌法快速,教民气惊胆怯,抵挡繁忙,且掌掌又后劲实足,狠厉非常,他不由暗叫:“忸捏!我拿着兵器,却和一个赤手空拳的打成平局!”
尹琮收起了笑容,他望着惜芷,眼中闪着光芒,他轻问:“芷妹,你……你当真要放了他们?”他握了握惜芷的手,柔声道:“你如何这么仁慈!”惜芷眉眼一弯,笑道:“陆大哥说要我做主的,你说话不算数么?”陆尹琮笑道:“当然算数。只是,只是这个时候,心软未免太不值!”他叹了口气,笑道:“好吧,芷妹说要放了他们就放了他们!”他转头对那些蒙古男人道:“明天年你们交运!只是,不成再到云南去了,招甚么兵买甚么马,让你们大人保住项上人头最要紧!”那些蒙前人忙不迭地承诺着,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陆尹琮道:“本想让你们每人留下点甚么……”那些蒙前人听了,又是没命价地告饶,尹琮道:“可看在这位女人的面子上,就饶了你们!还不快点滚!”那些蒙前人冲着陆尹琮和阮惜芷又磕了好些个头,大声谢二人不杀之恩,然后踉跄着上马,公然向来路那边回了。
尹琮微微嘲笑道:“看来此人要不是说话有口音,我还真把他当作蒙前人了。”惜芷轻声道:“别理他们,我们吃我们的。”便在这时,那角落里的落拓男人被这帮人吵醒了,他看到这帮蒙前人,眼睛直直瞪着,蓦地他眼圈一红,竟是流下泪来。他悲声高喊一句:“小二,上酒。”那声音竟似受了伤的野兽在绝望地嘶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