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到怜玉,也不知她现在到底如何样了,不由得鼻尖一酸,滚下泪来,她悄悄泣道:“怜玉,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心就要疼死了!”
陆尹琮这一觉睡了好久,他再醒来时,只觉腰上疼痛缓了很多。抬眼望去,忽见天气已晚,船头上已挂上了两盏碧纱灯笼,而阮惜芷抱膝坐在船头,怅怅地望着河水。
那边船夫喊着:“船快泊岸了!”尹琮道:“多谢大哥了!”那船夫道:“这谢啥子哟,连夜荡舟是常有的事嘛!”
陆尹琮看到阮惜芷还坐在船头,忙地走了出去。只见两盏碧纱灯笼映照河面,河水泛出光影来,倒也端的都雅!而伊人坐在船头,船行雨中,好像一幅娟秀画卷,陆尹琮一瞬好像置身此中,不由得怔了一下。那船夫笑道:“这女人爱看风景,虽下着雨,倒也无妨,我这有把伞!”说着掷过来一把油纸伞,陆尹琮伸手接住,笑道:“我们不要伞,本可进舱躲雨的。”又对惜芷道:“阮女人,我们进舱罢。”惜芷莞尔一笑,道:“我看得痴了,竟是连落雨也不免得。”说着进了船舱,陆尹琮自把那油纸伞还了船夫。
阮惜芷道:“这解药确是你中的那毒的解药!能够……能够本来该服三粒,你只服了一粒,毒解得慢罢!”陆尹琮一笑:“女人说得有事理。”他赶了一夜的路,也是非常劳累,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怜玉听到乔洛愚腿能治好,更是大喜过望。俄然,她“咦”了一声,四周张望,乔洛怯问道:“你在找甚么?”怜玉道:“我家蜜斯呢?”乔洛怯道:“这个不消担忧,她已经跟着我厓海会二将军陆尹琮一起走了。”怜玉奇道:“你是厓海会的?”乔洛怯笑道:“恰是。”便与怜玉提及了来四川的后果结果,两人扳谈了一阵,都是清楚了对方为安在这里。乔洛怯从怜玉口入耳到了“张圭”、“张天阡”这两个名字,终也晓得了擒住陆尹琮的本来就是陆尹琮提过的张圭一行人,心下也模糊猜到了他们擒陆尹琮的企图。
陆尹琮点亮了一支蜡烛,回身笑道:“这垂钓者有“斜风细雨不须归”,现在外头却不是斜风细雨,而是冷风冷雨,女人怎地也不归?”惜芷笑道:“原是舱外风景比舱内风景好。”陆尹琮听了,不由冁但是笑,道:“舱内只一个病夫睡觉也!”两人都是笑起来。
却见阮惜芷眼望窗外,微有怅意,眉间绾着一朵不散的愁云。她歇坐半晌,便走出船舱,坐在船头上抱着膝,目光呆呆地瞧着这翻起重重波澜的河面。本来这夏季大河,竟撩人怅思,她一时之间,竟是不由得思念起故乡父母,深觉本身不孝,惹二老忧心;父母思过,又想起了乔洛愚,心中想着也不知先生现在又教了甚么书,本身不知另有没有机遇听他教书了。再一想起他,惜芷心中那份后代情长倒没有先前那么深重了,她猜想着能够因为本身经历了这般多的江湖中事,于这后代私交倒也不如何放在心上了。她微微苦笑,想着就算本身仍有情,他也无这般心机,当真是“多情却被无情恼”呵!
那她本身呢?惜芷叹了口气,想着本身还是跟着陆大哥一起去湖广罢,不然她茕茕孤单,孤身一人,倒也真是有些惊骇。至于去了湖广今后如何办,那便是今后要筹议的事了。惜芷想着总要求厓海会的人把怜玉救出来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