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想了想,让娥眉找了件大氅。大氅纯白,料子也不算好,只是右肩处绣了一幅孺子坐莲图,而在左肩又绣了鲤鱼打挺图。这件衣裳很特别,不像是平常女儿家会穿的大氅,这是晏如进宫前去清真寺捐香火钱时,一名太师赠送的。
还未进殿,一股浓浓的药香味劈面而来,正座上一名着褐的妇人就着宫娥的手喝着药,面前的热气蒸腾,遮住了她的脸。晏如未敢四周打量,晓得喝药的恰是太后,以是下跪行上大礼:“太后万福金安。臣妾昭媛何氏,本日有幸能够拜见太后,乃臣妾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如此,一副谦虚暖和而又奉迎的模样,才气获得太后的顾恤。
太后自皇上继位后便不再办理朝中事件,在慈宁宫安享暮年。但太后在宫中多年,早已具有本身的耳目,后宫前朝甚么事情又能瞒住她呢。不过有的时候,对后宫中女人间的争风妒忌征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畴昔了。
“我们小主还叮咛了我们仨摘一篮子梅花过来酿酒,曲汾,宫里哪篇梅花最好呢?”采葛问道。
太后一言不发,一手搭在椅扶手上,一手拿着一只玉轮子在脸上滚着,悄悄地看着品茶的晏如。太后本日气色不佳,纵使抹了几层傅粉也遮不住眼下的倦怠,嘴唇的色彩模糊透出一点紫色。氛围中满盈着淡淡的药香像无形的一只手渐渐地扼住了晏如的喉咙。到底是年青,晏如在太后的谛视下略有些不安。
“昭媛可知哀家传你来做甚?”太后缓缓开口道。
三人正筹办去采花制酒,却俄然获得太后身边的人来请晏如去一趟慈宁宫。
“你倒是能言善辩。何昭媛,哀家与你就事论事吧,你的出身不低,面貌斑斓,哀家瞥见你,也心生喜好,也难怪天子喜好你。你要晓得,在这后宫中,每个女人都无能出点甚么大事情来。关于羊毛买卖,哀家晓得你说了多少,但哀家没有指责你的意义,你记着――你的这点聪明,千万别用在歪点子上。”太后降落的声音缓缓传入晏如耳中。
晏如看了看一眼神情严峻的娥眉,淡淡道:“你留下帮我去摘一篮子梅花来。红梅和白梅参半篮,你快去吧,勿比及太阳晒到花。”娥眉点点头,采葛和曲汾一左一右扶在晏如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