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接?何为嫁接?你细细说罢。”晏姝也端庄问道。
还好老爷一视同仁,大蜜斯闺名唤作晏姝,二蜜斯晏如,三蜜斯叫作晏和,都是极好的寄意。三姐妹也是一同长大,比亲姐妹还要亲上很多。想到这,采葛定了定神,才走到二蜜斯身边。
“二蜜斯这就念叨着荷花了,另有些光阴呢。这湖边不似马车内和缓,蜜斯风寒方愈,可要细心点。”
“你这老夫,砍棵树也净是偷懒。倒是在这惦记起人家蜜斯头上的金银金饰,真是不害臊。”又一干瘪乌黑的老头擦擦头上的汗,转头笑骂道。
模糊约约像是在群情刚走的那几位穿红着绿的蜜斯。又笑得隐晦,怕是在群情那几个令媛的富丽高贵的金饰和蔼派的架式。
身材并不是都城女子一味寻求的纤瘦苗条,只是纤秾合度,腰枝柔嫩,细致粉白的脸上另有些婴儿肥,说话间头上的银钗碰撞“叮叮”作响,煞是敬爱。
文起咽了咽口水:“主子也只是道听途说,说是把这桃树与砧木各锯一截再用布条包扎在一起,过些光阴两种树便长成了一棵。这就叫嫁接了,嫁接过的果树常常不轻易抱病,果实也格外苦涩些。”
已有几圆荷叶悄悄飘在水中,挂着几串水晶似的水珠。剩下些嫩黄的叶子并未完整伸展,只懒懒地卷着睡觉。
转念又想到二蜜斯的娘亲归天的早,面貌和才情又是一等一的出挑,抢了很多大蜜斯和三蜜斯的风头,大夫人明里不说甚么,内心的不欢畅倒是府里上高低下的仆人最清楚不过了。
“风趣、风趣。这农夫伯伯最是聪明不过。”晏如捂着嘴轻笑起来,三姐妹你一言我一语,非常热烈。
“嗬!说是这么说,我们哪有那么大福分见见何国公家的令媛。那大蜜斯早就嫁给……御史大夫的宗子,郎才女貌,提及来也是一段嘉话。
近郊的菱湖是一好去处,春日桃花烂漫,夏季荷花婷婷,最是阴凉避暑的好处所,待到秋风一起,那枫树林又是层林尽染的好风景。
“二姐你瞧,这桃花开很多好,宜室宜家,我只盼着这花早日成果。”说话的是三蜜斯晏和,不过双七年纪最是天真烂漫,身穿浅粉蓝色青绿瑞草图案的纱缎常服,梳双髻。
三个老夫那里想到他们群情纷繁的令媛蜜斯们此时就在离亭不远的湖边赏花呢。二蜜斯的贴身侍女采葛扶了自家蜜斯下了马车后,又折了归去拿了条月白绣孔雀蓝折枝花的坠银狐毛的披风来。
远处味空亭上传来几个山上砍木的老叟的声音,砍木累了便来这亭上小憩一会。
“要说这未出阁的蜜斯,怕是要数何国公家的蜜斯们最姣美吧!”李老头把剩下的酒一股脑儿倒入口中,含混不清道。
可巧闻声那三个老夫群情主子,声音是不大不小被采葛听得清清楚楚,听到“庶出”二字更是愤恚不已,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呸!到底是山间粗鄙的伙夫!说话怎的这般刺耳!”
暖风拂过湖面带着丝丝水汽,吹得那桃花瓣儿满地打卷儿,又混着新奇的泥土气味,春日的味道便是如此吧。沐浴着暖熏熏的日光,那湖边的几位穿红着绿的大族令媛们懒懒地倚在亭栏边沉浸此中,怕是要睡畴昔了。
着桃红裙装的晏姝,鼻若琼瑶,狭长的眼睛凌厉地向上扬去。因已嫁作人妇,打扮得更是素净不成方物,头发蘸着玫瑰油梳成华贵风雅的牡丹发髻。
晏如戴着薄薄丝绸面纱,只暴露含水的一双杏眼,小鹿普通灵动,一对似喜含嗔的细眉,画成都城内最受女儿家风行的“倒晕眉”,从眉端由深及浅呈阔月形,别有着普通风味。
“桃花深浅处,似匀深浅装。”恰是仲春之时,都城郊野春光残暴。山坡上绒绒的细草色彩较前些光阴更深了一层,新绿好似少妇新妆,披发着甜美的芳香。沿菱湖一周的柳叶伸展开来,片片嫩绿的新叶似那新描的黛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