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吹罢,常牧风收了箫剑,却不想再进那酒气熏天的楼船。
这时小霸王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楼船只能将你们载到水深江宽的石佛峡,过了石佛峡再往西北江面渐窄,大船就过不去了。不过,大师放心,我已联络了多艘划子。既然你们付了白花花的银子,我昆吾江小霸王说话算话,绝对沿着澜沧江将你们送到那白阳城里发财去!”
师父说过,江湖险恶在民气,现在看来当真是了。
常牧风忍不住又看了几眼,才把目光收回来,跟着牵驴的燕戈行跳上了前来策应的竹筏,向着对岸的渔家酒馆摆去。
“石佛峡到了,石佛峡到了,大师下船!”
在雪澈剑被燕戈行重新夺回击里后,小霸王上前一步,身后那两截长枪早已握在手中。彼时,常牧风正站在船面上望着劈面越来越恍惚的朱阳城发楞,那失落的神情,竟像是把本身的一颗心啊落在了城里。思路被小霸王的喊声打断,常牧风回身看着二人。
贰心中悄悄发誓,如如有缘再见,断不会再入明天这般失之交臂。
那些各作鸟兽散的客商们明显认得这艘官船,脸上的神采比看到澜沧盟的船更加惶恐,澜沧盟要钱,十三楼要命,这句澜沧水域广为传播的歌谣,并非只是空穴来风。
几人喝得鼓起,未几时,燕戈行和于满江已双双醉倒,躺在船楼里呼呼大睡,只余一向禁止的常牧风还剩三分复苏。
“燕兄弟,快走!”
“哈哈哈,我就喜好直肚肠的人,这下便更要做好朋友啦,敢问二位大名?”
渡口边一家知名茶社里,燕戈行和师兄二人抬高了斗笠的帽檐,坐在窗边,留意察看着渡口里来交常常的大划子只,看能不能找机会偷偷登上一艘西去的船儿。
“哈哈哈,两位兄弟高姓大名?既然司徒兄弟认你们做朋友,便也是我于满江的朋友,快请船楼内里落座。”
要不然,那人尚未脱手,本身的心为何却恰好多了一个冷风嗖嗖的洞穴呢。
“鱼……鱼满江?”
两次相见,燕戈行已知于船长是个嗜酒如命的热情人,偌大一个船楼里竟然摆满了好酒,正中间的方形铜火盆上,烤着一整扇肥猪。楼船行进在水产丰富的澜沧江中,各种湖鲜鱼虾更是信手拈来。
“师兄,你看那是甚么?”
那男人怕二人看出些甚么,心下一横:“如若还要带牲口,十两银子一分也不能少了,你们俩一人四两,驴二两。”
一边跑一边对着这边大喊:“要驴不要命的蠢货,连澜沧盟的船在江面上遇见了十三楼也要各让三分,正所谓官商两不相干,你竟为了一头驴……”
方才只顾看水面,没往上看,这一眼,竟把常牧风也吓了一跳。
现在风景,那男人已经收了常牧风的十两银子,脸上乐开了花,帮燕戈行牵着驴子,绕到茶社前面,沿着一条竹林小道,向着望夫渡远处的野渡去了。
迷含混糊中,常牧风竟倚在雕栏上睡了畴昔,楼船破浪,高低颠簸,若不是有栖霞峰里学来的轻功护体,恐怕早已被摇进那滚滚澜沧江里喂鱼了。
白日里,那两尊巨佛气势还是宏伟,东边那尊朝阳的坐佛,右手拇指与中指相捻结说法印贴于胸前,左手天然下垂平摊于膝上。西边那尊立佛,左手屈臂上举于胸前,手指天然伸展,手掌向外,结恐惧印。现在,阳光从东南边向斜射而下,东边那尊坐佛的影子,竟生生铺了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