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彼时药瘾犯了的常牧风脑筋里充满了幻象,竟把前来援救的江寒当作了十三楼的人。他本能中想要抵挡,不经意间瞥到了梁寒背在肩上天瀑剑。当下,便横掌朝着梁寒打去。梁寒见他打来,猛地闪身将其一推,再看时,口中乱叫着甚么“忘忧散”的常牧风已经跌下墙去。被摔了个四脚朝天的常牧风大呼着,骨碌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猛地拔开了从江寒背上拽下来的天瀑剑。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沿着分部院外那条黑黢黢的冷巷,踉踉跄跄地向着通衢奔去,内心只想着找一个欺男霸女的暴徒杀了最好。
被骂了阉贼的魏九渊也不活力,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就把常少侠放了,你到内里街上,随便给本官取颗人头返来如何?”
挟持了常牧风的不是别人,恰是在十三楼分部外苦死守了多日的红莲教大护法江寒,那日,他被一阵琴音所扰,昏昏沉沉进入了幻景,待醒来时,山下已无十三楼的人马,更无沈雪吟的影子。他便鉴定,圣使必然是和常牧风一起被魏贼抓到十三楼了。因而,便摸到十三楼分部地点,悄悄暗藏下来,等候机会把沈雪吟从这里救出去。无法,分部把守周到,他又不清楚地牢里的构造,一向不敢妄动。直到本日,瞥见一个披头披发的人从院子里冲了出来,待看清是常牧风后,才从暗处跳将出来,上前援救。他想着的是,常牧风既然是从分部内里逃出来的,必然晓得些天牢里的环境,待问清楚后,再去援救沈雪吟胜算会更大些。
在打飞几个不知情前来禁止的兵士后,披头散淡的常牧风一股脑冲到了十三楼分部分外,大喊大呼着左突右撞,朝着远处人多的大街跑去。他右眼处的伤口再次扯破了,一滴一滴地排泄血来,染红了苏婳早上才帮着新换的绷带。但是,那疼痛与忘忧散带来的痛苦比拟,还不及它千百分之一。
常牧风还残存着一丝明智,大声号令着,此时已然鼻涕眼泪横流。
阿谁“了”字还没说出来,常牧风手中的天瀑剑已经深深没入其胸膛,江寒抓着天瀑剑,难以置信地看着劈面蓬头垢面失了一向眼睛的常牧风,直到当时他才明白,面前这个少年已不是当日的常少侠了。现在,不分敌我的他也不知中了甚么妖术,已变成了一小我挡杀人,神挡杀神的嗜血恶魔。但是,统统都已经晚了,常牧风不容辩白,刀光一闪间,江寒那颗血淋淋的项上人头已拎在他的手中。人头上,那双惊惧不已的眼睛死死盯着常牧风手里的天瀑剑,终究缓缓地暗淡下去。
魏九渊面沉如水,并不答话,内心想着的倒是,眼下从他口中问出剑诀来倒是不难,可谁又晓得这小子说出的剑诀是真是假。当下,内心便生出一计,缓缓走上前去,站在铁牢以外,对着内里还在乱踢乱打的常牧风说道:“常少侠想要忘忧散也不难,不过得先帮本官去办一件事,如果办成了,自会把忘忧散给你。”
“忘忧散,忘忧散拿来,给我忘忧散!”
铁牢当中,被四根铁链紧舒展停止脚的常牧风大声呼喊着,披头披发的他只觉头皮之下有千百只小虫在钻,满身奇痒非常,头痛欲裂。但是,魏九渊却恰好不给他服药,只和屠六安一起负手站在牢外,面无神采看着。
黑影扑来,常牧风横剑一扫,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如虹剑气竟把他身后的石墙斩出一道石裂缝。
躲过了常牧风一击,担忧十三楼的人听到动静追过来的梁寒心下焦心,跳远了一步大喊:“常少侠,我是江……不……我是吴江啊!”
目睹常牧风仿佛中了魔一样没命拉扯踢打,扣在脚腕手腕上的铁链已经把四肢磨得血肉恍惚,苏婳忍不住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她心中非常绝望又非常清楚,常牧风已然忘忧散成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