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下楼时,走在楼梯上的常牧风突又转过身来,看着苏婳,一脸严厉地问道:“待我要了司徒策的狗命后,苏楼牧可否帮我做件事?”
见苏婳点头,常牧风也不急,二指夹出三枚铜钱,当的一下按在桌角,已拿起桌子上用布缠着的天瀑剑起家下楼。
常牧风的脸上仍然带着浅笑,倒是摇了点头:“苏楼牧曲解了,早在来朱阳城之前,我就悄悄派人到其他州县去了,想必此时那边的大火已经烧起来了罢!并且,烧粮店的不是我们,是红莲教残存在各州县的余孽!”
如是输了,一颗人头又何足惜?
渡牒司门外的书记墙上,除了张贴了一张渡牒涨价到三两二的布告外,还别的贴着一张来自中都城四象岛的武林布告。围在两张布告前的人群群情纷繁,有的在骂澜沧盟不顾苍存亡活私行加价,有的在小声私语——传闻此次武林大会是四象岛主顾冷杉主持召开,顾家向来与慕容皇族走得很近,怪不得太子殿下也要去凑热烈呢。
如果成了,他常牧风必将能在太子心中留下深切印象,有朝一日取魏九渊而代之亦不无能够。
想到这里,苏婳微微一笑,摇了点头。
“甚么事?”
常牧风微微一笑,反问道:“你感觉呢?”
乔装成车夫的兵士点了点头,禀道:“按楼牧叮咛,卖力赶工的二十一名绣娘和老板都已沉入澜沧江中喂鱼了,做脏活的几位兄弟也都在酒里下了毒……”
“皇甫大人是想要太子的密令还是想要魏大人的密令啊?莫非大人以为他们也跟你一样莽撞,这类事情莫非也要授人以柄?”
门外,一辆搭了篷布的马车停了下来,车上装满了红莲教的旗号,一起颠簸,一只绣着红莲图徽的三角旗从篷底漏了出来,那图案红得像血一样光辉。
常牧风见他的确是较了真,向前一步,将怀里的天瀑剑横在桌子上:“这把剑就归你了!”
看常牧风笑容含混,皇甫铮和苏婳当时内心一同在想:这个打算魏九渊和慕容拓必然都已默许了。既然一石三鸟,能以红莲教的名义剪除滇王最大的羽翼,又何乐而不为呢?很明显,他们是不会为这类事情出甚么密令,谁也不肯脏水最后泼到本身身上。常牧风又被忘忧散所困,天然不敢违逆楼主假传号令。不过,这个打算若全然都是面前这位少年的主张的话,那这小我,未免太可骇了。
听到这里,一向搭不上话的苏婳已然明白了甚么,赶紧上前,一脸惊骇地看着常牧风问道:“你是想把他在朱阳城内的统统粮店都烧了?”
是啊,他又怎会再轻信于人呢。
而现在,常牧风手中的天瀑剑一闪,车夫的脑袋已经回声落地。
皇甫铮再也无话,就算他只是一介武夫,胸无点墨只懂杀人,也晓得滇王之以是力保司徒策,就是因为他节制了几十个州县的粮米买卖,是滇王九千岁最大的荷包子。现在,荷包子都已烧了个底掉,他那里另有再保司徒策的来由。粮店烧个精光,他天然也就从司徒策家拜别了。断不会再为一个早已没有操纵代价的贩子,坐实了本身官商勾搭独大一方的罪名。
苏婳再也顾不得很多,对常牧风大声嘶吼道:“你晓得烧了这一百多家粮店米仓,会有多少人忍饥挨饿吗?眼下还未春播,你是想让大燕一半的百姓把来年的种子都吃光吗?”
她从怀里取出一面小镜子,大要佯打扮装,镜面却对准了段府大门,只见那边人进人出,却始终未曾发明燕戈行和段非烟的影子。苏婳明白,常牧风带队来朱阳城,虽说是为了共同凌绝楼肃除司徒策,心心念念想着的倒是澜沧盟里的阿谁女人。若不然,朱阳城内的茶社那么多,公事缠身的他为何每天都要来这里喝那碗生涩难咽的大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