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盟主!”
小沙弥从门外飞奔而来,还未行进拱门便朝着坐在院内调琴的燕戈行大喊大呼。燕戈行迩来无聊,砍了少林寺里的一棵杉树,在木工出身的两位和尚的帮忙下,造了一张古琴。本来想着遵循姑姑赵海棠留下来的琴谱弹奏,却发明无一处准音,他调剂了整整一个上午,勉夸大好了宫、角、羽三弦。
慕容端这才长叹一口气,捋了捋胡子,重新坐回了四爪龙椅当中。
“……”
世人你一言我一语,早已把一尘架到高处,一尘怀里抱着至尊令,故意将那块破铁撇远了开去,却又怕众门派骂少林见死不救,只一脸苦闷地站在那边,好久,才长叹一声,痛心疾首道:“十三楼倒行逆施,伤害武林,少林寺向来被大伙儿倚重,现在却也无有置身事外的事理。只不过,少林寺有少林寺的端方,是万不能当这个武林盟主的。花不枯当年也是被少林除名后,才夺了这至尊令。现在,既然他把位置传给了燕小施主,也当自有他的事理。”
滇王喜静,王府不在朱阳城内,而是建在城西三面环水、易守难攻的墟余山上。划子行在澜沧江上,自庙门之下昂首望去,雾锁玉阶,亭台楼阁,好似瑶池。自墟余山再往西百余里,便是层峦叠嶂的雁荡山脉了。
一尘方丈的禅房以内,两侧别离坐着清虚派妙慧道姑、八达镖局任重、铁掌门掌门程不语、齐云山庄少庄主韩傲天以及其他杂门小派的人,一尘方丈则正襟端坐在中间的椅子上。见燕戈行出去,微微展开了双眼,沉声道:“盟主既然到了,大师有何委曲,便说给他听听吧。”
阶下的老者与其说是慕容端的保护,倒不如说是一名父老,多年来他一向陪在慕容端身边,出运营策仿佛师长。他亦早就悉知朱阳城内的环境,现在听滇王主动提起,忍不住多了句嘴。
“拜见盟主!”
听到小沙弥的话,燕戈行眉头一皱,连连朝其摆手道:“不都奉告过你了吗,我只是个徒有浮名的武林盟主,那些人明摆着是来投奔少林的,让他们去找一尘方丈,快去!”
“太子如何?”
八达镖局任重是个老跑江湖的,长于察言观色,赶紧接话道:“大师是来找盟主做主没错,如果少林大发慈悲之心,与盟主大人一并担负,那天然是更好!”
“……”
“唉!”
说到此,他核阅一周,目光终究落回到了燕戈行身上:“依老衲看,倒不如还是燕施主当这盟主,今后如有效得着少林的处所,老衲自当尽力互助。”
黑影立定,摘下大氅,只余一副面具,俯身跪在地上回禀:“回滇王,太子殿下安然无恙,我那孽徒也已伏法,被部属废了武功,已没有能够再对殿下形成任何威胁了!”
老者不再说话,起家退到了大殿一侧,此时却又听远处的滇王叹道:“听闻红莲教残部已被沈雪吟重新调集起来,在朱阳城内到处煽动灾黎,企图强大权势。红莲教不能灭,但也决不答应其过分强大。”
一尘想要抽身,夺了几次袖子,恰好被燕戈行死死抓住,只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不好辩驳。
武将抱拳领命,正欲回身出殿,却又听背后的慕容端交代道:“让澜沧盟的人留意些,万不与红莲指正面抵触。”
受不起,也不肯受。
他捂着脑袋坐在门槛上,看着跪倒在身前那一张张想笑又不敢笑的脸,难堪地笑了一下,目光再次缓缓游移到至尊令上的那八个字上――功盖武林,侠胆千秋。
“如许最好,最好?”
“前几日朱阳守将来报,百越人似有异动,现在大燕内部万不成再出甚么乱子了。慕容拓固然恶劣,又推行与北凉交好之策,与我政见相左,但终归是皇族血脉,待我那三哥薨毙今后传位于他,孤这几十年也算没与他白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