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盟主中气实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燕戈行无法,只得回身抵赖道:“段盟主言重了,难不成你想眼睁睁看着本身的女儿嫁给那打娘胎里生下来时,父母作孽没丢去喂狗的楼月生?”
面对气势汹汹的众位渔家,白发道长却只是一笑,淡淡道:“既然都到齐了,十八年前尔等跟那红莲教大护法江寒一同做下的血案,也就算算罢。”
他丢了猛啃一半的猪蹄,喝了不知哪位碗里的酒后,在身边一名海员模样的男人身上蹭了蹭油手,拖沓着那只破剑,一边向擂台走去,一边对世人谄笑道:“那姓楼的太丑了,看着碍眼!”
好一招“强弩之末”,当下已有人认出台上的少年使得竟然是失传已久的青阳剑法,若不是青阳派剑宗一门被人下毒灭门,现在武林当中也轮不到少林、恒山、南岳三足大力。
台上捂着胸口的楼月生瞥见主公拜别,心想目标已经达到,倒也不恋战,只握了双爪在手,对燕戈行抱拳道:“小贼,江湖路远,我们有缘再见。”
跳上马背的他冷哼一声,策马向西行去。
“好下作的招法。”
楼月生大笑着,向前一步,立于燕戈行身前:“我春秋比你长了很多,若用兵器是我欺负你……”
“音宗也会使剑?”
听闻此言,燕戈行不再说话,心说,这里有酒有肉,先吃饱喝足了也好。段家人固然个个霸道,总不能将他捆了。依着他和师兄的轻功,想要逃窜,倒也不是甚么难事。游移间,只听师兄对着那边作揖施礼道:“鄙人常牧风,师弟冒昧了段盟主,这厢替他陪个不是。既然师弟赢了比武,自当认下这门婚事。不知段盟主可否赏我师兄弟二人一顿肉吃,一碗酒喝!”
说话的恰是十三楼中卖力记录的天录楼楼牧李杜,而被他唤作楼主的魏九渊却悄悄拍了拍他的小臂,将其拦了下来,低声号令道:“交代下去,盯紧阿谁叫燕戈行的,他的青阳剑法,我要了!”
倒要说说与朱阳城远隔千里的青阳城,本日,青阳城郊蓬莱港畔一家专营海鲜鱼生的酒坊里,却也出了件天大的事情。
“另有音宗啊。”
“青阳剑宗不是已被灭门了吗?”
“哼,江湖!”
一语既出,段非烟忘情地跑上了台去,也不管台下是否有人,父亲是否还看着,竟然一下子把满脸难堪的燕戈行搂进了怀中,忘情大呼着:“燕戈行,你赢了,我不消嫁给阿谁丑八怪了,我要嫁给你!”
三天内,听云道长快马加鞭,硬是从几百里外的栖霞峰赶到了青阳城,现在既然决定各自下山了了恩仇,那红莲教青阳门的几十颗人头,他是多一个时候也等不了的。
一句话,引得身边人哄堂大笑,段玉桥也是强忍住了,正色道:“既然赢了比武,就得守端方,想来燕少侠也不想跟这九江十五湖的澜沧盟作对吧?”
“那少年使得但是青阳剑法?”
“第二十六场,燕戈行胜!”
说话间,魏九渊已经转过身,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神经百战的他早就看出台上少年使的是青阳剑法,只是那少年内力仿佛不敷,若不然史胜哪能接他一招两式?史胜的工夫固然不如他,如果想跑,却也丢不了命,自不必费心去救。
燕戈行还想抵赖,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常牧风却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低声道:“你还想不想出段府大门,临时应了他,寻得机遇跑了便是!”
“哈哈哈,千八百号江湖豪杰,竟是个吃奶的娃娃一马抢先!”
已过晌午,酒坊里吃过中饭的客人早已散去,店老板和几个伴计打扫完了坐在店里犯困,一名须发斑白的老道长却排闼走了出去。待小伴计沏了热茶端畴昔后,那道长开口便要吃南海鲨翅、油炸海参。莫说这蓬莱港距南海千里之遥,无处去寻甚么南海鲨翅,单单这看似简朴的油炸海参,全天下就没人能做得来。凡是吃过海参的人都晓得,那海参是千万见不得任何油花的,正所谓入油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