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珣在街上闲逛,喧闹的叫卖声让贰心烦意乱,一群小孩子相互追逐着,仿佛在争抢一根没了脑袋的龙形糖人,糖人熔化的虎魄色汁液蹭到路过胖女人的旗袍上,女人抓了为首的孩子,号令着要送去见父母索赔。
周末的凌晨被从床上摇醒是很不爽的事。葛海将勉强套好衣服的叶珣拖出房间下楼,见他睡眼惺忪的模样,推了他一把:“你看看,谁来了。”
叶珣点头,弥补说:“如果他在司令的位子,恐怕还不止。”说完就感受凌扬又扯了他一下。
“司令,”叶珣躬身问候,像一个出门回家的后辈:“身子可好些?”
叶珣说:“没了。”
“不是怕扳连你么,晚点证明你没见过我。”叶珣随口对付一句,焦急问:“司令呢?”
“另有吗?”沈子彦目光浮泛,让叶珣浑身发冷。
沈子彦烦躁的推开叶珣,大口大口的喘气,浑身颤抖,额头冒汗。
“司令……”叶珣仓猝跑上前去,捶胸拍背:“叶珣说错了话,司令别活力!”
叶珣被噎堵得无语,挑眼看看他的神采,谨慎问:“司令……在活力?”
叶珣一时候却不知说甚么好,支吾半天:“华老被日本人带走了,冯局长带着一队差人,搏命抵当,想必……螳臂当车……”
就听沈子彦无法开口:“说吧,照实说。”
凌扬做了个推注射器的手势:“阿谁东西,不咬人,拿捏人啊。”
叶珣晓得他说的是吗啡,沈司令在郭宸松叛变时忧愁过分染上了鸦片,先大帅过世后下定决计戒烟,谁知大夫为他注射的药品中含大量吗啡,烟是戒了,又染上吗啡,毒瘾越来越严峻,注射更加频繁。
叶珣愣愣的转头看凌扬,凌扬抿了嘴,不成发觉的冲他摇了点头。
叶珣心中长叹:叶珣啊叶珣,你认命吧,你这平生必定就是巧舌令色之徒了,来扣问人家为甚么命令不抵当,人家躺在床上你都气短!
王府的气势比沈阳大帅府更甚,叶珣此之前还没能明白过,雕梁画栋极近豪华。沈司令是个对糊口极其讲究的人,咀嚼不凡,详确讲求,也是从小锦衣玉食的成果。东三省地大物博,沈家父子却从未揩过百姓一滴油,吃穿用度,是从国表里多处的买卖得来,本无可厚非,现在却也正成为国人指责的话柄。
叶珣合上嘴,咬了下嘴唇:“……二哥。”
叶琨将军帽和大氅递给下人,态度暖和:“鲁管家,叶琨有些话想同舍弟单谈,不知便利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