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浅浅啜两口,取出尚未完工的几块碧玺石,拿一块牛皮用力地揉搓。这几块石头是出了正月以后,七爷经心挑出来的,先雕镂成型,再用砂纸打磨,等用牛皮抛光以后便能够镶嵌了。
严清怡刚回堆栈,还不等歇过来,薛青昊也返来了,笑呵呵地说:“见到秦徒弟了,从明儿起我就跟着他先练着,然后请大师择个好日子再行拜师礼……荣盛车行前面有个演武场,内里还安着秦徒弟很短长,站在梅花桩上也能健步如飞,我感觉跟林大哥差未几,说不定比林大哥还短长。甚么时候林大哥返来,让他们比试一下。”
七爷想起桃花会上,她穿月红色滚着粉色牙边袄子,穿层层叠叠如同涧水倾泻而下的湖蓝色裙子,远远看着如同月下盛开的玉簪花,素雅却令人冷傲。
严清怡问道:“租钱是多少?”
张经纪翻翻手里的草图,“依着女人的要求,还真没有便宜的,只这一处每月五两银子,不过里头只要两张床跟两架衣柜,其他物品需求女人自行添置。”
回堆栈时,严清怡特地打量一下四周,街面上很平静,行人未几,周遭也没有杂货店或者集市等。直到走出去约莫两刻钟,才看到摆摊卖菜以及卖百般布匹杂货的集市。
丰城胡同有个驿站,返来时候颠末集市,之前在济南府没有卖掉的那些她都带了来,恰好把绢花卖了再买些菜蔬回家。
便摇点头,问道:“有没有便宜些的?”
次间摆着床榻以及衣柜矮几,东西很齐备,清算得也算洁净。
张经纪取出钥匙开了锁。
啰里噜苏写满两页纸,用糨糊封好信皮,又找出针线笸箩接着做绢花。
倒座房最大的缺点是南墙上没有窗,全部封死的,门窗都开在北墙上,光芒不好,夏季会非常阴冷。
第二天, 薛青昊依着伴计指的线路自去找秦虎, 严清怡则跟春兰一道见房产经纪。
如果交半年的话,她手里的现银还不敷。
在等着用饭的空当,严清怡向伴计探听了荣盛车行的位置,又扣问四周那里有租赁房屋的房产经纪。
严清怡叹口气道:“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阿谁跨院?”
三人要了两间房, 每天一两银子,包含一日三餐外加茶水滴心。
院子公然不大,东西约莫两丈长,南北还不到两丈,中间只摆了个大水缸养了两株莲花,再无别物,倒是东墙角从主院斜出来一支杏枝,上面缀着桂圆大小的青杏子。
格式跟济南府东四胡同的宅子差未几,中间是厅堂,东西都是寝室。分歧的是,厅间隔成两半,北间是个小小的厨房,南边则摆着一张太师桌四把太师椅,算是个待客的处所。
严清怡又进屋里看了看。
这件袄子,便是当初严清怡离京时穿过的那件。
小郑子将帐本摞在中间,因见茶盅里色彩已淡,捧着茶壶出去另沏新茶。
七爷搓完一块换别的一块,直到四块碧玺石尽数变得光滑津润晶莹灿烂,才淡淡舒一口气,问道:“她进京干甚么,住在那里?”
而现在……
薛青昊叫道:“那还不如这会儿就搬,还能再省一天。”
正如张经纪所说,地角确切偏了点儿。
青柏顿一下,“严女人进京了。”
大门开在南墙,是蛮子门,涂着黑漆,上面还贴着素净的春联。
当时候穿戴还算称身,这一年畴昔了,袄子反而变得肥大了,穿在严清怡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