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怡像是偷糖吃的孩子被抓了现行,神采顿时变得通红,而手里半根黄瓜就是明晃晃的证据,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等下过一场雪,再放晴,已是除夕。
广大的架子床垂着绡纱帐帘,帐帘上绘着水墨的梅兰竹菊, 甚是清雅。
严清怡回声好,转头请宫女多拿来两只棉垫,神情安然地由跪坐改成了盘坐。
才三四天没见,黄瓜架上已经挂着五六根四寸来长的黄瓜,黄瓜身上长着细刺,头上顶着黄色的小花,看着嫩生生的。
辛姑姑把东配房清算成产房,尺寸大小各别的棉布条也洗净晾晒过了,小婴童穿的衣裳,睡的小床也尽都筹办安妥。
考虑再三,终是作罢。
邻近子时,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了出来。
帐内之人窸窸窣窣地像是要起家的模样, 七爷快走两步行至帐前, “三娘, 不消起家,把周医正把评脉便可。”
平王府刚大肆修整过,墙面门窗都是新的,不需求除尘,但这是七爷结婚的头一个新年,加上严清怡有了身孕,算得上是双喜临门。
接着从帐内伸出一只素手。
七爷两眼空茫地问:“不是过些日子请郑太医?”
严清怡馋黄瓜馋了好几天了,恰好趁着余暇摘两根归去吃。
花房隔成两间,一间养着山茶、兰花等过冬的花草,另一间则种了一排黄瓜,两畦韭菜和两垄菠菜。
最后的欢畅与亢奋畴昔,七爷现在感觉严清怡怀上孩子也不是那么值得高兴。
刚咬两口,就见厚厚的夹棉门帘被掀起,披着灰鼠皮大氅的七爷阔步走入。
七爷笑道:“不算早,我先把这几个字记下来,转头还得细心揣摩,起码得筹办六个字,届时挑个寄意最好的。再者今后别的孩子还能够用。”
过了腊八,青柏跟辛姑姑就筹措着忙年。
本来她觉得出身豪门的严清怡只是颗灰头土脸的鹅卵石,没想到倒是蒙了尘的明珠,只要拭去大要的灰尘,就会披收回莹莹光彩。
“真的?”帐内女子惊奇地问。
严清怡明天是特地打扮过。
如果像魏欣就好了,魏欣长得标致,而何家人边幅都普通,包含何若薰,喜好她的会感觉她气度好,而不喜好她的会感觉她丑。
见到七爷,周医正先高低打量几眼, 感觉他气色不错, 仿佛还长了些肉,脸上不由就带了点迷惑, 伸脱手道:“七爷,且容我把评脉。”
严清怡轻笑,“那他说七爷身子好了,也是准准儿的了。”
床边站着个十五六岁的丫环, 见到他,立即对着帐帘说了句,“王妃,七爷带着太医过来了。”
严清怡心知肚明,可七爷绝口不提纳通房或者侧妃,她才不给本身添堵,夜夜窝在他怀里睡得结壮非常。
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平王府, 青柏脚步未停直将他引到二门,别的换了个婆子引着周医正走到畅合院。
七爷夜夜守着她,只能啃不能吃,心头火蹭蹭往上蹿,身子也不像以往那般温凉,而是披发着炽热的狼的气味,下巴上也冒出来好几颗红色的小痘痘。
万皇后既喜且惊,“这么快就怀上了,几月里出产?”
周医正对他道:“我给七爷尝尝脉吧?”
七爷“哼”一声,“别听他的,十有八~九是准了的。他们太病院的人想来怯懦如鼠,都往谨慎里说,他行医将近四十年,如果连个喜脉诊不出来,另有脸面在太病院待?”
严清怡瞧动手里的黄瓜发楞。
七爷点头道:“有劳周医正,”叮咛中间新月送了周医正出门。
她穿了件大红色满池娇的云锦褙子,墨发梳成快意髻,发间戴着金凤步摇,金凤的眼睛用黑曜石镶成,口里衔着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红宝石上面另缀了三串黄豆粒大小的红宝石,行动间,宝石随之摇摆,折射出灿烂的光芒,映托着她的肌肤津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