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径直往严其华那木工铺子去,见门虚掩着,胡孀妇悄悄排闼,探进个脑袋,娇娇唤一声,“朋友”,咬咬唇,扬了声再唤,“死朋友!”
出过一回,余兴未尽,歇得半晌又换过姿式。
如果真能住到这里,便能够把涌泉胡同那两间卖出去或者赁出去,又是一笔进项。
她与严青昊又到了文庙街持续卖绢花。
听到胡孀妇手里有银子,严其华立即想到薛氏已经空了的箱笼,和让人热血沸腾的瓦沿子。
“可不是,”胡孀妇伸手捋着严其华心口,“消消气,不值当的,二胖就不是好高骛远的人,本本分分地当个差役就行了,赡养本身还能给家里撑腰……不是我心眼小容不下别人,实在是景况不由人,那边三个孩子都不能留着,太多了光用饭都供不起。”
昨儿天太冷,街上人少,他们站了大半天只卖出三支,实在撑不住就回家了,连水井胡同就没顾得上去。
提起二胖,胡孀妇不免委曲,泪水滴滴答答地落得急了,“按说,二胖这身份,是没法跟阿昊比拟,可两人在府衙住一个号房,阿昊脚上是十层袼褙的新鞋子,穿戴两斤棉花的新棉袄,那边还隔三差五往里送栗子,送板糖。一个号子十几人,阿昊每人都让了,独独略过二胖,还领头骂他没爹养……二胖长得个子比我都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趴在我膝头上哭。”
胡孀妇时不时要往家里兜揽客人的,加上她一人住,东西也少,屋子清算得非常划一。桌上摆着成套的细瓷茶具,案上供着含苞待放的水仙,更有只看上去非常值钱的青花瓷梅瓶。
头发倒简朴,梳成紧实的圆髻,鬓边碎发用桂花油抿在耳后。
比起涌泉胡同摆满了箱笼的家强多了。
幸亏买卖还不错,半上午的工夫就卖出了半数,还剩下十朵。
严清怡全然不知本身的亲爹跟阿谁整天勾三搭四的胡孀妇生出了这类无耻的动机。
“没想如何样,就是替二胖委曲。都是一个爹养的孩子,凭啥他被人这么作践……是我的肚子不如那薛氏金贵,还是我服侍得不如她好?”说着,抹把泪,抬了头倔强地望着严其华。
且,在男女这档子事上,胡孀妇完整能放得开,别的不说,单是夜里娇滴滴的叫声,就让他骨头发酥。
“谁说不是?”严其华附和地点点头,转而又道,“两个小子不要了,每天光吃不干活,让薛氏带走,老迈得留着挣钱,再说,过不了几年就及笄,花不了多少银钱反而能赚一笔。”
这话结健结实地砸中了严其华的内心。
胡孀妇半喜半嗔地将他迎进门,“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就再不肯登这个门了?”
胡孀妇拦住他,“炕上和缓,上炕再脱,别受了风。”
邻近晌午,行人多数归去用饭了,严清怡看严青昊鼻尖通红,便道:“我们也回家吧,吃过饭再出来。”
胡孀妇飞个媚眼,嗔道:“是你不舍得吧?别忘了,她还替你生了两个儿子。传闻你那儿子金贵得很,每年要破钞一两银,也得亏你能挣,换别人家里,还真养不起。”
他这几天在家里吃得素,正觉嘴里寡淡,见到酒菜已是食指大动,更兼胡孀妇殷勤相劝,两人一杯接一杯,把酒喝了个洁净。
严其华刚畅快过,内心正柔嫩着,便扳起她的脸问:“怎的了?”
严其华再没有不该的,还没到晌午,急巴巴地关了铺子今后街走。胡孀妇住处甚是偏僻,拐得几拐才到,刚进门就闻到酒菜的香气。
终究纵情,胡孀妇俯在严其华胸前,泪水无声无息地往下滚。
“那里的话,你要不叫我,我也是要来的。”严其华揽住她肩头,因发觉屋子烧的热,又缩回击解衣裳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