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其华紧跟着来一句，“那你也得挪开窝，占着茅坑不拉屎。”
严其华又伸手往下摸，薛氏道：“孩子刚睡着，别吵醒他们，现在都大了，知事了。”
“五十文，”严清怡蓦地打断他的话，“五十文一支，要就要，不要的话，我们得从速回家。”
严青昊挠挠头，“别人买都是十五文，林大哥不是外人……”
“你甚么意义？是想休妻？”薛氏淡淡问道。
前次张氏抱病，薛氏也正病着，跟张氏一样都是染了风寒。
“呵，胆气壮了，还敢骂老子？”严其华甩手掴向薛氏脸颊，收回清脆的“噼啪”声。
林栝扫一眼她，又挑两支大红色的石榴花，从怀里取出一串铜钱，“本来是半吊，刚才在茶馆喝了盏茶，应是充足的。”
严青昊喝彩声，把碗抢了畴昔。
昨儿他只穿戴薄棉袄，差点冻了个透心凉，回到家猛灌了两碗热姜汤才缓过来，明天汲取了经验，薄棉袄外头又套上了厚的棉大衣。
她虽没端茶倒水，可请郎中的五十文钱倒是她出的。
薛氏终究听懂了，怒骂声，“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连牲口都不如！”
严其华肝火又上来，“哗”地翻开被子，“如许不可那儿不准的，要你这个婆娘有甚么用？娶头母猪都比你强。”
薛氏怔住，觉得本身听错了，只听严其华又道：“养她这么大，不能白白便宜别人，这十几年的破钞总得还给老子。”
薛氏愣一下，嘟哝道：“寒冬腊月，卯初天还黑着。”
严清怡回道：“也没有哪条路比兵戈死得更快。”
林栝嘲笑，轻声道：“没有哪条路比军功升职更快？”
林栝点点头，从内里挑出两支粉色芍药，“多少钱？”
宿世祖父罗振业掌管户部，每年刚进八月，就得募集棉衣粮草往漠北运，恐怕晚了冻出性命来。
严青昊数完了铜钱，插嘴道：“我想去，明天里一层棉袄外一层棉袄都被林大哥笑话了，他就只穿戴单衣。等我练得筋骨健壮，也不消穿得跟熊似的。”
不出料想的，油面炒好，又是严青昊两兄弟忍不住尝了第一碗。
严青昊见两人争论，夹在中间摆布难堪，急中生智捧起地上盒子问道：“林大哥，你是想买绢花？”
眉平且直，眼深且亮，脸型肥胖，看着很年青，却披发着清冷冷酷的气势。
严清怡笑道：“林教头家离得远，必定起得更早，他故意带挈二弟，就让他去吧。”
严清怡头上裹了条暗紫色的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先前他还真没认出来，直到看到她那双清澈沉寂的双眸，才惊觉两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还不是善缘。
话既已出口，严其华便没了顾忌，“就是这个意义，你这没用的婆娘我还休不得？你扳着指头数数，自从嫁进严家门，你犯过多少错儿。头一件就是气死我爹，单这件就让人容不了你，另有不孝敬长辈，我娘前次抱病，你可一天都没服侍……”
严其华正绞尽脑汁的空当，严清怡跟薛氏则忙着包白菜合子。
不过也等不了多久，转年就十二了，最多再让她吃三年闲饭。
可在风地里站久了，还是禁不住寒气。
还真是……讽刺。
出来的油便能够用来炒菜、包包子，比菜籽油香很多。
严青昊较着不想收，犹踌躇豫地瞟着严清怡。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笃笃”的拍门声，接着是严清怡的声音，“娘，我出去了。”
他猜想出几分，黄仁贵的闺女现在仍受李老爷正视，千万不肯再有个新人分了宠。
昂首，便瞥见那张似曾了解的脸。
严青昊快言快语地说：“十文钱一斤，本是屠户自家留的，姐多给了两文钱……明天卖得不错，卖出二十多支，还剩下六支，姐说留着送人。”解开盛钱的布袋，“哗啦”把铜钱都倒在桌子上，一五一十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