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怡笑道:“裙子事小,脸面事大。明天锅女人朝我泼鱼汤,我忍了,下次碗女人朝我倒茶水,我忍不忍?再下次,甚么盆女人瓢女人,都莫名其妙地踩着我,我还要不要再忍?”
“我等会去换,”严清怡点头以示欣喜,再转头换了严厉的面庞,对着郭蓉问道:“郭女人就没话说?”
严清怡笑道:“郭太太哪只眼睛瞥见我要走了?评理就评理,就怕你不敢去。”侧头对长脸侍女道:“费事姐姐问问殿前女官,如果皇后娘娘得空,我跟郭女人一道前去论个是非。也请各位太太女人临时留步,给我们做个见证。”
严清怡正要伸手接碗,将郭蓉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温声道:“你快起来,不管你的事儿。”
有的只是茫无边沿的暗中。
大姨母也闻声此话,暗中朝严清怡使个眼色,表示少说话。
当夜,大姨母便对陆致说了此事,“这事明摆着是郭家不对,我也是感觉不能当众被人欺负就没劝止,没想到阿清真是个气性大的,那么大一盆汤全倒人家女人头上了,又叮咛侍女请皇后娘娘。这下怕是把郭家获咎狠了……”
算起来她比郭蓉小半岁,身量也要矮上一寸,可周身的气势却远非郭蓉可比。
宿世严清怡吃过桃花鱼。
起先,严清怡觉得郭蓉点了名叫她去服侍是因为本身守端方做事当真,等去了才晓得,郭蓉是看不惯她的仪态,是特地将她叫到甚么经验。
严清怡下认识地不想跟郭蓉挨着, 但侍女已经指定了坐位。她刚才已经有些失态,万不能再做出无礼之举。何况,郭蓉苛待她是宿世的事情,而此生她们是头一次见面,并未曾有过交集。
严清怡侧头, 见身后站着位脸庞圆圆的侍女,忙歉然地解释, “实在对不住, 我想事情入了神,没闻声。”
郭蓉惊奇地说:“我的衣裳也是在那边做的,她们没说有这类式样的。”
也常常带着她出去走动,当着一众来宾面前颐指气使地使唤她。
圆脸侍女和睦地笑笑,躬身退下去。另一个长脸侍女笑道:“另有两家女眷尚未过来,请太太女人们先喝口热茶,且请稍候半晌。”
正呆愣着,忽觉衣袖被扯了下, 倒是大姨母面带愠色地看着她, “快坐下, 中间侍女号召你好几声。”
郭蓉端起茶盅悄悄喝两口,赞道:“不错,是明前龙井,我本年还没喝过龙井,倒是在这里尝了鲜。”
严清怡也不想多事,点点头,假借赏识茶盅上的纹路,没再出声。
椅子左手边是大姨母, 再往左是蔡如娇, 而右手边就是郭蓉。
圆脸侍女将羹汤盛到碗里,长脸侍女则一碗碗捧到来宾面前。
中间桌上的客人也都往这边看过来。
严清怡脸上带着含笑,好整以暇地看着郭蓉。
执起茶壶,按序给大师倒上茶。
还不等放到桌子上,就见郭蓉胳膊肘一拐,碰到长脸侍女的手。长脸侍女底子没防备,一碗汤尽数浇在严清怡的罗裙上。
开端,严清怡既担忧又等候,担忧的是碰到之前的朋友,脸面高低不来,等候的也是碰到她们,或者能托她们探听罗雁回的下落。
严清怡硬着头皮坐下,身材成心往大姨母那边靠了靠,又对郭蓉笑笑,“郭女人。”
郭蓉要求她必须跪着回话,时不时指着她骂:“你腰杆挺那么直干甚么,还觉得本身是令媛蜜斯呢?”
看着颜氏母女分开,大姨母责怪地指着严清怡道:“你这孩子,气性怎这么大,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能忍忍,裙子脏了另做一条就是。”
长脸侍女吓得神采惨白,“噗通”跪在地上,要求道:“女人恕罪,并非我成心失手,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