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魏夫人问道:“你晓得说甚么?”
屋里陈列摆件尽都撤了下去,书架上的书也都整整齐齐地摆在长案上,罗汉榻上还摆着两摞浆洗得干清干净的衣裳。
说着走到岔道口,两人一东一西分开两路。
魏夫民气头一跳, “甚么时候走, 之前没传闻过啊?”
范大档内心稀有,笑道:“劳侯爷辛苦这一趟,转头我得了好酒也送与侯爷喝。”
青柏想一想,“模样还行,放在外头算是出挑的,如果在宫里也就浅显吧。脾气也说不上多么好,我看还不如我家里婆娘软和。”
马车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严清怡吓了一跳,这个禁步是钱氏特地求护国寺方丈开过光的,传闻能镇邪驱恶放心安神。她赶紧回绝,“不可,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小郑子悄悄舒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两位爷受累,我且归去服侍主子了。”
淮海侯道:“跟之前的差未几,没感觉笔迹都雅。”
看着面前这个榆木疙瘩似的男人,魏夫人长长叹口气,“老迈媳妇那边收着两坛子酒,有个系蓝布条的是客岁严家三娘酿的,你灌出一壶来提着,说严三娘大后天回济南,送来一坛子酒,你尝着味道还行,送给范公公尝个新奇。”
两人刚出和安轩院子,听到身后脚步声啪嗒啪嗒响,倒是小郑子跟着出来。
七爷食量少,饭菜也简朴,不过是两素两荤一道汤,没多大工夫就吃完了。
青柏抬手,重重地拍在他肩头,“好兄弟!依哥看,你不如把家里长幼都接过来,免得你儿子见了面都不认得你。现在不比之前,主子不争权不夺势,身子又不好,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不猜忌他。跟着他,不消每天担惊受怕,终究能闭着眼睡个安稳觉。我劝你,早点接过来,还能再生个老三。”
魏欣笑着应了,可来到西配房却一下子傻了眼。
“仿佛我几时虐待过你似的?”魏欣撇撇嘴,“我另有栀子花和茉莉花的,栀子花刚熏时太浓烈,过上两三个月的时候最好闻,时候久就淡了,茉莉花最耐久。素馨花居中吧,我都快走到你家胡同辩才想起来,应当三种纸都给你一些,可懒得归去拿了。并且带这么多纸,路上也不便当……”说着解下裙边的红玛瑙禁步递给严清怡,“这个给你。”
小郑子抬高嗓门道:“这件事两位爷可很多上心,七爷挂念着呢。”
七爷正俯在书案上画金饰模样,已经画出来好几幅,小郑子两两对比着比较,“我感觉胡蝶钗好,周遭用金线缠绕着,眼睛镶上黑曜石,翅上缀些红宝石,多调皮,凤钗富丽归富丽,但是显老成,并且戴着逾距了。”话出口,顿觉讲错,正无措,瞧见青松两人,忙对七爷道:“青松跟青柏过来了。”
残阳似血朝霞如锦,残暴中带着说不出的苦楚。昏黄的日光斜铺在苍松翠柏上,给茶青的枝叶镶上了一道金边,更显得凝重庄严。
七爷悄悄听着,听罢淡淡问道:“路上就只这两人保护?又没个打算章程,如果正幸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处所黑了天,莫非就在荒郊田野安息?”
青松觑一下七爷神采,恭声道:“陆家定的是福茂车行的马车,连车夫外加两个保护共三人。车夫姓郑,时年整三十,在福茂车行五年零两个月,是赶车的熟行,因为长相太丑,至今未曾娶妻。传闻,先后果为当街调戏女人挨过揍。”
见小郑子进了院门,青松努努嘴,轻声道:“主子这是上心了,你见那位见很多,感觉如何样?我是没瞧出那里好来。”
青松下认识地停了半晌续道:“两个保护一个姓张,二十八岁,一个也姓郑,二十四岁,都已经成了亲,本来都在长青镖局打过杂,没端庄走镖趟过门路,都是前年到福茂车行的。马车辰正到东堂子陆府门口等,紧接着就上路,从正阳门出城,送往东昌府蔡家。打尖的处所没说,估摸着看时候,到哪儿歇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