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好男不跟女斗!你此人这会儿得理不饶人,方才却怎得还要躲在女人家的身后?”淡冷的女声缓缓响起,倒是半点儿也不包涵,直戳云二货脆弱的谨慎脏,乃至不是暗射,而是明显白白的讽刺,刺得就是方才恶鬼来袭时,云过吓得直颤抖的究竟。
闻歌敛眉,又看了他一眼,瞧见他神采公然还算不上差,便也点点头,撩开手去,归正他们也不是多了不起的干系,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消刨根问底,临时信之便是。
“本来你就是阿谁脑袋缺根弦儿的啊?”云过笑应,然后斜瞄了闻歌一眼。
婉转的笛声中,那成千万只的彩蝶随之翩翩起舞,美不堪收。待到那些恶鬼被蝶群拂净,固然四下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中,却又似从感官上顷刻间亮堂起来了似的,就连方才那带着腥臭的飓风也被缓缓清风替代,吐息间,乃至恍忽能嗅到风里春日草长花开的清爽,看到花丛中的蜂蝶玩耍,但那确切是顷刻的错觉,跟着那婉转的笛声戛但是止,那千万只彩蝶眨眼间碎成星光般的沙尘,在风中散去时,那些臆想当中的画面俄顷间碎裂,再不复见。
性朴素重?闻歌憋笑憋得肚疼,也就是说只是说话不好听,但说得都是实话是不?云二货啊云二货,公然,被人损,就是你的特质么?
云过别过了头,动了动嘴唇,无声腹诽。顾雁迟倒是始终温温笑着,看似暖战役平的目光却极其灵敏地捕获到叶空禅闻声闻歌的名字时,目中一闪而没的幽光,嘴角的笑容稳定,他倒是悄悄半敛下眸子,掩去了眸中沉思。
“没错!没错!瞧瞧方才那给恶鬼超度的劲儿,众生皆划一……恶!”云过镇静地拽住顾雁迟的手,真想将他引为平生知己,忆及方才的事儿,却恶寒地直颤抖抖。
那人笑笑,没有说甚么,反而是望了顾雁迟和闻歌一眼,长身作揖道,“鄙人与师妹路过此地,为怕恶鬼扰乱,在居住之所布下阵法,偶然累及诸位,还请包涵!”
“咦?”闻歌猜疑地瞄了顾雁迟几眼,确切是顾雁迟没错,应当不是被云过上身了吧?
“幸会!顾公子清雅,云少侠坦白,闻歌女人风雅,皆是不凡,叶某诚恳订交,无法另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先在此别过,我们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顾雁迟可没有错过她暗自咬牙的神采,“别拿我跟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比!”
“众生皆划一!哪怕是恶鬼,只要化去戾气,也可再入循环道!”回话的是那男人,眼眸如星,微勾唇角,那一笑间,便温和了脸上本来冷峻的线条。
那棵椴树很高大,枝繁叶茂,因为这里的光芒很暗,这么看去,只能勉强瞧出一个表面,倒是枝桠间垂下的那一角红色裙裾甚是显眼。
“师妹!”男人轻喝了一声,却也听不出多少责备,转向云过期,客气地笑笑拱手,“鄙人师妹性朴素重,如有获咎之处,还请包涵。”
本就是萍水相逢,也没有厚交之意,他此番话恰是那打盹遇枕头,正中下怀,因而闻歌几人,包含面色另有些别扭的云过都是扯开客气的笑容,拱起了手,“后会有期!”那从说了一句话,便杜口不言的曲未浓也朝几人略略拱了拱手,便跟在叶空禅身后,回身而去。直到两人走远了,闻歌才悻悻然撇了撇嘴角,“你们这些所谓王谢朴重,怎的都喜好一身白衣飘飘?很仙风道骨吗?”如有所指地瞄了一眼一袭白衣的顾雁迟,他长发微微混乱,衣衫上沾了污迹,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该死的……那一袭白衣还是被他穿出了风华卓然,清雅安闲,较方才也是一身白衫的叶空禅,不知都雅了多少,公然…..妖孽得很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