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布头不大,但叠得倒是细心,四角四方,将内里的东西包得严严实实。
“甚么事?”乔镇岳问道。
“乔帮主,几日前的江湖大会的事你们查清了吗?”了戒问道,“有些事我早就想说了,但这一天事情实在太多。”
圆济见了戒当真活力,赶快圆场道:“师兄,这又是何必呢,憬悟一片孝心,再说这真说不定是憬悟的孝心打动我佛,掉下了六株人参呢。”
“至善至纯。”成无缓缓道。
屋外,月不明,星不朗,凄黄的一轮弯月挂在半空。
——一颗少林寺的人头。
门外,传来一男声,这男声带着三分开朗七分玩皮,不是了戒的宝贝门徒憬悟又能是谁?
“好了,憬悟你归去吧,我们还要说些闲事。”了戒道。
正如了戒大师所说,这江湖从不是一人一派的江湖,更不是十大派的江湖。江湖浪头风波起,一浪更比一浪高。但新浪头想要盖过旧浪头,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此中要有天时、天时、人和,要有诡计、阳谋,要有情、血、义、仇和人头!
“就你小子机警,大半夜的晓得溜到师父这讨东西吃。”圆济看着憬悟脸上乐呵呵,高高支起的肚皮也跟着笑声不时一颤。
憬悟听着圆济所说,脸上装出一副害臊的模样,身子却径直走向世人,添茶倒水,手脚甚是敏捷。
憬悟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将双手摊在了戒面前。只见他一双手十指肚都磨掉了一层皮,十个指甲里还含着几分土色。这土色虽是洗过,但在指甲缝深处还是模糊可见。
憬悟将那布头送到桌上,了戒一看那布头眸子就不由一颤,这灰色的布头一看便知是少林僧衣。憬悟自小由他养大,十几年里憬悟大小僧袍都是他挑着灯火一针一针地补缀,现在再看着这布头,旧事不由涌上心头。
了戒点了点头,道:“老衲也感觉与江左王朝有关。只是此中另有一些事,怕乔帮主没有重视。”
成无看着憬悟,脸上也尽是笑意。
“哪来的?”了戒看着憬悟,目光中竟多出了一抹峻厉之色。这一株山参少说也得二十两银子,六株就是一百多两,这小子哪来的这么银子,莫非他也学会了从香客手里捞好处?不可,不可,他如果如此得严加管束。
憬悟点了点头,道了声早些歇息,便出了门。
憬悟还是那一副不在乎的模样,笑道:“都说了天上掉的嘛。”
“明天怕是有雨。”了戒眉头一皱,开口道,仿佛他也对那水腥气很敏感。不过他倒不是鼻子闻到的,而是他周身酸肿的枢纽奉告他的。
乔镇岳一愣,竟没有想到了戒会这么问,答复道:“固然不晓得幕后主使,但从当时与白云山庄自主来看,这事与江左王朝干系匪浅。只是不晓得是江左天子燕玄机的意义,还是赵含国的意义。”
“哼。”了戒虽是哼了一声但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至善至纯也没见他给我带些甚么东西。”
没等了戒说完,圆济便笑着抢道:“明白,君子岂能夺人所爱,哈哈哈。”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类事还是不要掺杂的好。
“天上掉下来的,恰好让我捡到了。”憬悟一笑,仿佛并没有把师父眼中的峻厉当一回事。
——一颗光秃秃的人头。
了戒听出是憬悟声音,怠倦的双眼闪出一丝笑意,但他看了看四周的世人,清了清嗓子道:“没点端方,老迈不小的,为师平时就是这么教诲你的?不晓得给你几位师叔与乔帮主施礼?”
了戒看着憬悟,又将目光在圆济、成无、乔镇岳脸上一扫,开口道:“多大人了,还是孩子心性。”
了戒一看这手掌便知为何,叹了一口气道:“难为你了,憬悟。”
“快跟上,今早晨你们来站岗。”圆融叮咛着已将少林大门与庙门的保卫换成了本技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