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为甚么,明蓝总感觉他的语气里不像是在表达绝望,倒是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受。
南庆的专场音乐会当天,江淮他们很早就来到了音乐厅,在正式收场之前便在特别安排的VIP专座入坐。考虑到江淮的身材环境,他的座椅被提早裁撤,可供轮椅直接停放。南庆带领着乐团成员从背景出来,与江淮及随行的明蓝、时薇简短地打了个号召。
虽是熟谙的曲调,和她在会安南庆家入耳的又大不不异。重新编曲过的这首曲子,不止增加了多种器乐伴奏,乃至融入了爵士乐的元素。那乐曲中的雨水,不再是孤寂的冷雨,更像是午后的天空和人间开的一场打趣。而最后,毕竟是雨过天青的明朗。
他也曾经是舞台的中间,可多少年了,他没有走进任何音乐厅。不要说是演出者,就是观众这个角色他都陌生已久。
他不知那里来的勇气,用双手掌夹紧花束,堪堪举起一点,微微摇脱手臂,向着观众席浅笑请安。
江淮的嘴唇轻颤了几下:“我?我这个模样……”
“值得呀。”明蓝睁着大眼睛很当真地答复道。
“……”
江淮没有回声。明蓝怕他悲伤,用心打岔道:“诶,南庆,此次演出这么胜利,有没有庆功宴甚么的等着你?”
最后的曲目,是《檐前雨》。
五颜六色的花覆盖在他那双死寂麻痹的腿上,仍然是明丽动听的。
她朝时薇悄悄摇了点头。“他是欢畅的。”她说。
“好了,明蓝,”时薇的声音里微有些不耐,“江淮说得对,这是你们的事,我并不想做八卦精,以是,你也不要有涓滴不安闲。”
整场音乐会,明蓝都细心聆听着。堕泪、浅笑、打动,这类种的情感和反应,是她本身也没有推测的澎湃彭湃。她不晓得是本身太善感,还是南庆的音乐太具有传染力。她只晓得本身不虚此行。
等南庆他们走进背景,时薇道:“你和阿谁阮南庆很熟吗?”
明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傻眼了。
叮叮铃铃的清脆金属打击乐响起,好像有一阵清风吹过,拂动窗旁吊挂的风铃,轻巧而灵动。
有观众献花。除了给南庆和乐团其他成员的,他也收成了一大束。
“也不算特别熟。只不过,因为我向他拜师学吉他,就稍许熟谙一些了。”明蓝这时才想起辩白。刚才别人起哄时,她竟和南庆一样只会发楞,也难怪时薇要迷惑。
她没有瞥见江淮和时薇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江淮说:“南庆,明蓝,我的身子不便利,出来已经大半天了,就先和时薇归去了,你们玩得高兴点。”
古筝营建出波光粼粼的水池,与细碎的风铃声共同在一起,营建出风吹水池的感官。
明蓝想起,她第一次听南庆操琴,是在会安的雨夜。那一首《檐前雨》,让她落泪;第二次是在岘港的旅店,那首《海上帆》,则让她冲动;而这一次他吹奏的《莲花》,带给她的是真正的震惊。并不是那种地动山摇的撼动感,那种感受很奥妙,就仿佛从莲叶间俄然滴落的一颗清露,露水透明而微凉地流到了她的心底,同一顷刻间一只蜻蜓振翅飞起。
“我的要求让你难堪了吗?”南庆闭着眼睛道,“那就算了。”
“南庆,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机遇,”江淮说,“让我记起,本身还曾经是一个不错的音乐人。”
“一小时四非常钟――”南庆淡然地说,“我在这台上已经演出了一小时四非常钟了。你感觉一个瞎子站在舞台上很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