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别的几位大人,”她转向剩下的三人,道:“便临时坐镇中枢,协理政事。”
“不必担忧,”锦书扶着额,苦笑道:“他只怕也是被人坑了,这会儿正忧心忡忡呢。”
这件事情,容不得任何草率。
倒不是他忠君体国,同圣上兄弟情深,而是幕后黑手能将他退出去吸引重视,明显就是对他不怀美意,他如果再背弃皇后与皇太子,那才真是里外不是人呢。
最轻易叫人思疑的,就是圣上的几个异母兄弟,以及……
他急仓促领命而出,往宫外去接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入宫,锦书却不得闲,连续串的号令叮咛下去,庞大的宫阙似是一台被运转起的机器,齿轮与齿轮之间紧密符合起来,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圣上遇刺,这事儿自是掩不住的,动静传出去,宫中少不得民气惶惑,幸亏刘尚宫早已将尚宫局的权益捏在手心,办事又老道,没生出甚么乱子。
临江王提心吊胆了好久,这会儿传闻宫中来人,一颗心脏还是不由得颤了颤,退避毕竟不是个事儿,他倘若不见,反倒叫人感觉心虚,略微整了整仪容,便往前厅去了。
红芳闻弦歌而知雅意:“王爷的情意,娘娘与太子殿下都会记取的。”
临江王这会儿正苦着脸,不知该当何去何从。
究竟上,锦书猜的一点儿也不错。
一点儿狐疑,就足乃至人于死地。
有胆量的人或许很多,但是能在霸陵卫率的保护之下成事的,可没有几个。
只是这会儿,她是宫里的主心骨,又是承熙独一能依托的母亲,当然不敢闪现疲态,惹人觊觎,也只得苦苦支撑,比及圣上回銮。
葛家与柳家为姚家姻亲,锦上添花倒还使得,但是在这类存亡攸关的时候,就一定靠得住了。
那内侍神采也不太好,一句话到了嘴边,竟结结巴巴的没说出来。
“临江王是聪明人,”锦书听红芳回禀,不由一笑:“怨不得能安然繁华这么多年。”
只可惜,幕后之人远比他设想中沉得住气,他在府中等了又等,竟一丝风声都没有。
圣上在霸陵遇刺,这可非同小可,便是随便在街上找小我问问,都晓得是捅破天了。
大周建国几百年,鼎祚之稳,难以言表,如有逆臣背叛,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各地怕是也会揭竿而起,讨伐悖逆。
锦书这日起的早,正哄着承熙吃东西,小小的人儿,仿佛也晓得这几日非同小可,没有混闹,灵巧的很。
圣上遇刺,又是伤了关键,一个不好,大周就要换天。
锦书猜想,刺客的幕后主令人,九成是宗室亲王,乃至于楚王赵王这几个圣上亲子。
倘若山陵崩, 那这个不到一岁的幼儿,便将是偌大帝国的法理担当人, 乃至于大义上的天子。
“使不得、使不得,”几位老臣年高德劭,极重伦理,如何敢受皇后与皇太子见礼,仓猝躲开,齐声道:“文臣死国事,忠君便在这天。”
这会儿,临江王最期盼的,就是幕后之人沉不住气,感觉他动了反意,暗中派人拉拢,届时他也好顺藤摸瓜,钓一条大鱼,以证明净。
他是孝子,不然也不能一天三趟的打发王妃去求皇后,要将老母接到王府养病。
自从得知圣上遇刺的动静时,锦书便再没歇过,一道道号令收回,访问相干之人,直到华灯初上,才勉强停下来,喝一口水。
“环境倒没那般糟糕,”锦书也不游移,直言道:“只是劳烦诸君一回,来往驰驱。”
外臣不得入内宫,可到了这会儿,也顾不得这很多端方,隔着帷幔,锦书抱了承熙在背面,沉声叮咛:“圣上人在霸陵,短时候内难以回朝,这些光阴,便辛苦于将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