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却只是一笑,微微侧脸,亲了亲她的手指:“走吧。”
锦书被他突如其来的行动吓了一跳,正要说些甚么,圣上却朝她一笑,低声道:“有朕在,你怕甚么?”
他摆摆手,表示身后的小女人去取胭脂,却俄然向圣上道:“尊驾同这位小娘子,是何干系?”
“不是另有事么,”锦书被他说的羞窘,只低垂视线,答非所问道:“不去顾那些,却在这里贫嘴。”
普天之下,有资格被圣上称为老婆的,也只一人罢了。
圣上如同她在栖凤阁觐见那日普通,天青色圆领袍服端肃,腰间玉带规整,窄袖收起,洁净而利落,风仪出众,雍容不凡。
昨日才是大朝,本日便安逸些,连案上的奏疏,也比前几日少了很多。
“会的,”锦书想起年幼时同弟弟们一起学着骑马的光阴,不觉笑了:“只是不精罢了。”
纤细的手指握住青瓷茶盏,使得白净当中,模糊染上了一抹轻红。
“才出去多久呢,”锦书含笑看他,低声道:“天然缓不过来。”
街角处摆了一个摊位,围着的皆是年青女人,圣上远远瞥见,感觉风趣,便轻声问她:“如何,我们也畴昔看看?”
锦书端着漆金托盘进了内殿,款款到了圣上面前,将托盘放下,端起了茶盏。
——正位中宫的皇后。
日头初升,街道上恰是繁碌的时候,男女长幼人来人往,好不热烈,或多或少的,冲散了初冬的冷风。
她才方才出去,一时之间也难以暖过来,手掌发冷,指尖更是泛凉。
那老翁笑了出来,他也一道浅笑,低头去看锦书,目光温和如天上云,絮絮的,软软的。
十月一过,便是入了冬。
他未了的要事,本来只是为她暖手。
“竟然会吗?”圣上讶异道:“京中女子,少有晓得骑术的。”
带了她往前走,圣上状若偶然的问她:“如何没有着妆?”
“这位小娘子,”他摸着胡子点头:“当真是生得一幅好边幅。”
见了她以后,他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抹冷傲之色。
她捏着那盒胭脂,一向到分开那条街,四下无人时,方才垂首道:“圣上不要那么说,奴婢当不起的。”
宫人和内侍路过它时,不经意瞥一眼,都觉遍体生凉。
太仆寺备了马,正在宫门处等待,宁海打扮的如同富朱紫家的管家,殷勤的迎了上来。
圣上先她一步上马,正侧眼看她,目中流光溢彩,不掩赞美,也未几说,便打马先行。
圣上现在既提了,她也未曾推让,含笑回声,谢过了他。
“这不是宫里,朕也不是天子。”
他也不避讳,伸手蘸了一点,行动轻缓的涂在她唇上。
圣上自奏疏中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看,便将茶盏送回她手中了。
不知不觉间,她脸颊微红起来。
圣上神采凝然,目光专注,写完最后一笔,检阅无误以后,便将面前奏疏合上,顺手扔到那一摞已经阅完的上边,侧过脸去看锦书。
内侍总管战战兢兢的爬上马背,目瞪口呆。
我们?
低下头,他将那些思路讳饰畴昔,伸手去接茶盏时,悄悄触了触她的手。
夏季里握着,或许会觉难耐,夏季里触上一触,却觉掌心温热,通体温馨,叫人不忍放手。
锦书手指被他按住,摆脱不得,便只随了他,顺着方才宁海总管所说的,轻声问:“圣上……是要出宫吗?”
“如何回事,”圣上蹙起眉,微怔:“手如何如许凉?”
可贵的,锦书微红着脸,呆住了。
“那可不妙,”老翁道:“不管是已婚的夫人,亦或是订婚的小娘子,都不在赠送范围以内啊。”
“早一日晚一日罢了,”圣上不觉得意,笑吟吟道:“总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