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接连饮了很多,不免有了几分醉意,停筷以后,对着她看一会儿,忽的一笑。
三公主的确是病了,却也只是平常风寒,不至于要挪到永延殿去照看,将她同生母隔开,交给别人照看。
圣上心中仿佛憋着一股气,重重讨取几次,方才有些消逝的迹象。
“七郎如果故意,天然会解释的,”锦书平视他,缓缓道:“如果偶然,我再问出口,难道自取其辱?”
伸手捏住她下巴,他大口喘着气,仿佛在笑:“叫朕甚么?”
“三公主病了?可严峻吗?”锦书面有担忧,心下却不觉得然。
“有种同朕说这类话,如何不敢将前一句问出来?”
圣上听得一笑,捏了捏她手指,进内殿一看,不觉微怔。
锦书被她唤了一声,正昂首去看:“如何了?”
锦书籍日见诸妃时,李婕妤也在此中,穿着素净,人也文静,出自诗书传家的王谢,看起来当真有些不食人间炊火的才女风味。
平常的常例,圣上都会过来用晚膳,随后过夜的。
看着如许的他,她俄然语滞了。
“哦,”圣上目光在桌上一扫,也未几言,只拉着她到案前,挨着坐下后,低声道:“承颐病了,朕去看了看她。”
红叶心机比红芳细些,感受出圣上同贵妃那里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平常时候她还敢笑着打趣一二,今晚始终沉默如一尊石像,不发一言。
他不说话,锦书也不言语,只攀住他的肩,由着他肆意妄为,只要情动到极致时,才不受节制的叫出声来,随即便被她按住,压抑在唇齿之间。
锦书单独坐在案前,神采如常,仍有闲情逸致的特长中汤勺搅了搅玉碗中的百合雪梨汤。
说甚么三公主病了,想来也不过是虚言。
这话音刚落,不待红芳回话,便听外头内侍安和的声声响起:“娘娘,圣上过来了。”
锦书被他讽刺一句,却也不恼,只抿着唇,微浅笑了。
圣上只盯着锦书看,也不知在想些甚么,如此过了一会儿,终究笑道:“本应当早些过来的,却迟误了这般久,叫怜怜委曲,是朕的不是,先自罚三杯,好不好?”
锦书倒是不知这一层,摇了点头,她含笑道:“三公主是圣上亲女,挂记也是平常,我有甚么好活力的。”
圣上心中那口气仿佛散去大半,低头含住她唇,重重的吻了一会儿,方才缓缓问她。
他竟笑了起来:“没出息。”
“七郎,”锦书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悄悄道:“你别如许讲。”
“娘娘,”红芳有些游移,谨慎翼翼的问:“不等圣上了吗?”
圣上夺目细心,毫不是能轻而易举乱来的。
“端方不成废。”锦书笑着答道。
“七郎。”锦书看着他,忽的喟叹一声,侧过身子,伏到他怀里去了。
圣上面色如常,只是眼底有些阴霾之色,见她出来,神采微暖,握住她手,带着进了内殿,垂怜道:“内里冷,你穿的薄弱,出来做甚么。”
宫中又不比其他处所,主子如果过了明路,哪怕主子去了,也不会再有甚么好的出息, 锦书凡是不去做些谋朝篡位之事, 主仆之间就必定是一条心的。
“红叶姐姐说得对, ”红芳亦是随之道:“谁不知圣上最是恩宠娘娘,说的刺耳些, 便是情义淡去,也得有个时候过渡呢, 如何会这般俄然?可见是有事的。”
将汤碗递给她,圣上低声问:“——没跟朕活力吧?”
锦书公然一愣:“嗯?”
只可惜,也只是看起来罢了。
“此前朕对你说,今后今后,再不会有别的女人,你嘴上应了,内心是不是……向来不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