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就是假装偶然地喷了他一脸池水吗?那还是他惩戒她去碧池,她才腿抽筋溺水的。
倘若她新绣了新的纹样,他更轻易挑刺了,随便一句话就能正法她。
“你想到甚么?”素月欣喜地问。
以往的两个绣娘,绣一件外袍起码需求五日,卿卿女人在三日内绣好两件,不成思议!
想得脑筋快炸裂了,她还是拿不定主张。
她方才感觉清爽了些,想到到内里走一圈,就瞥见流风站在绣房,前面站着一个寺人。
“殿下,这件新衣以金线绣了夔纹。”她的心七上八下,面上却不动声色,“以往的绣娘曾用银线为殿下绣过夔纹,奴婢用金线来绣,为这紫衣添几分金贵,合适殿下高贵的身份。”
素月折好新衣,细心地清算着。
这声音似冷玉清寒。
流风道:“这件绣的是甚么?”
“嗯。”燕南铮搁下书册,流水般的眸光扫向她。
“就差几针了,流风大人稍候。”
……
兰卿晓拿小剪子剪了丝线,把最后一件新衣折好,然后叠放在一起,双手捧起来,“走吧。”
……
回到绣房没多久,兰卿晓就病倒,满身发热,烧了一日一夜,热度才退下去。
兰卿晓呆呆的,泥塑石雕似的。
流风晓得殿下要修炼内功,不敢再打搅,悄声退下。
杀千刀的燕王!堂堂王爷,为甚么不放过她?有需求这么睚眦必报吗?
时价深夜,檐下挂着的素骨灯笼被夜风吹得打横飞起,昏黄的光影绯彩洒满琼庭。
没有答复。
三日的刻日顿时就到了,流风兴趣冲冲地来到绣房,大声问道:“殿下的新衣绣好了吗?”
“别人绣夔纹,你也绣夔纹,古板,不新奇。”他嫌弃道。
“你不能帮我,我不想扳连你。你帮我筹办绣针、绣线等物吧。”兰卿晓把桃花糕塞进嘴里,俄然灵光一现,“有了!”
“下去吧。”
“我昨日修补的鸾尾花冲犯了殿下的忌讳,我不知殿下的喜恶,担忧再次犯了殿下的忌讳。”她压着肝火,憋屈客气地说道,“不知流风大人可否跟我说说殿下有哪些忌讳?我也是想更好地服侍殿下,是不是?还望流风大人不吝见教。”
素月取了两碗小米粥和一碟桃花糕返来,她们一边吃一边冥思苦想。
素月当即去了。
流风搁下姜汤,犹自愤恚,“殿下,那女人一再热诚、冲犯您,您为甚么留她一条命?”
“这是对她的惩戒,任何人不准帮手,不然惩戒减轻。”想到卿卿那么冲犯殿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素月服侍她吃药、吃粥,经心极力,她很感激。
燕南铮在书房看书,肩头垂落的一截乌发衬得他的俊容如冷玉、若琼雪。
兰卿晓问道:“殿下可有说,新衣想要甚么纹样?”
她查了前任绣娘记录的檀卷,大抵晓得了燕王的爱好。
素月和兰卿晓赶紧福身,“流风大人有何叮咛?”
燕南铮清冷道:“惩戒还没完,本王另有叮咛。”
但是,既然这是惩戒,他必然会挑刺。是以,她毫不能绣前任绣娘的纹样,以免给他挑刺的机遇。
兰卿晓将两件新衣放在流风双手,揭示第一件新衣。
流风表示素月站在一旁,“没你的事,一边儿风凉去。”他对兰卿晓道,“惩戒还没完。殿下做了两件新衣,他手里拿着的便是。你要在新衣刺绣,倘若殿下不对劲,你有何了局,你内心清楚。”
“我们也是为了更好地刺绣,没有别的心机,还请流风大人谅解。”素月帮腔。
“且慢。”
“快点快点,殿劣等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流风立马来了精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