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夏季用来做端罩的外相,还是些劣等货品,没用!”吉利哈腰拾捡地上的红色毛皮,“别的东西好歹有个盒子装,也就这,盒子都轮不上,随便用个袋子装了。”
捡完以后,顺手用绳索把袋子一扎,吉利正踮起脚,要将袋子放回架子上,中间却俄然伸出一只手,禁止了她的行动。
“玻璃厂献象牙雕花打扮匣一盒,带表珐琅把镜一只。”
纵平日俭仆,但在这寿宴之日,长春宫一样张灯结彩,金碧光辉。一个个魏璎珞认得与不认得的朱紫们高坐宴上,一人高的珊瑚树,比安静湖面还要划一光滑的西洋镜,布衣百姓只能在梦中见到的奇珍奇宝,满铛铛堆砌在殿上,都是献与皇后的礼品。
事不过三,如果让第三声传唤声响起,有礼也变没礼。
“我不会让你挨打的。”魏璎珞持续翻找着绣线,目光果断非常,“也不会让张嬷嬷挨打的。”
绣坊里很快就聚满了人。
“除非……”魏璎珞转头张望了一眼,“在那小我以后献礼。”
璎珞跪下来,将托盘高高举起:“恭贺皇后娘娘芳龄永驻,福寿绵长。”
不知不觉,就只剩下她了……
的确是劣等货品,还带着一股植物身上的味,如果不经措置,只怕连给宫女做衣裳,宫女都会嫌弃。
传唤寺人喊道:“绣坊献凤穿牡丹女袍一件,石青缎绣凤头高底女鞋一双!”
库房的门开了,魏璎珞自架子前走过,一样一样的翻捡盒中绣线。
魏璎珞从她手里取过袋子,重又将系袋的绳索翻开,从中取出一片毛皮,递至面前核阅。
吉利在一旁为她掌灯,带着哭腔道:“这也不可,那也不可,要不,你还是把错推在我身上吧,我皮糙肉厚,经打……”
“当务之急,是集全坊之力,先将凤袍做出来。”魏璎珞深思半晌,咬牙道,“至于孔雀羽线……但愿嬷嬷能承诺我一件事。”
魏璎珞楞了楞:“这是……”
“就是,看她如何交差!如果嬷嬷把活儿交给我,我才不像她!”
还一个咬牙道:“到底是个哪个杀千刀的偷了东西,从速还返来,不然留着当陪葬品啊?”
明显身后已经没有别人,但魏璎珞还是不竭的转头张望,目露焦心。
“天啊,孔雀羽线不见了!该死,功德儿都让她摊上了,这回不利了吧!”
上一次魏璎珞进库房,是因为吃高岭土吃大了肚子,身上的衣服不称身,张嬷嬷特令她去库房拿件称身的旧衣服穿的。
“嬷嬷,是我的错!”吉利俄然扑通一声跪在张嬷嬷脚下,与其别人分歧,她总在为魏璎珞着想,为了让她少受些委曲,甘心以身代之,“是我硬要拉着璎珞姐分开,才让小偷得逞的,你要罚就罚我吧!”
收了慧贵妃如此大礼,只怕皇后娘娘大要上不说甚么,内心却忍着一股肝火,现在出来献礼的人,不管献的是甚么,都讨不得好。
“哎!你如何这么倔啊!”吉利急得团团转,一不留意就碰到身边一面木架上,一只袋子被她碰落下来,系袋子的绳索有些松,竟一下子就翻开了,袋内的东西泻了出来。
同理,银线,红线,其他色彩的绣线都不可。
见她一副如有所思状,吉利有些不敢信赖的问:“璎珞姐,你,你该不会是……别啊,这但是最没用的东西!”
搞不好还会被迁怒……
宫中那个不知那个不晓,自宗子短命以后,富察皇后便再无所出,慧贵妃所为,的确是当众撕扯开富察皇后心头的伤疤,还往上面洒了把盐。
前头的宫女们一个个捧着托盘出来,殿内不竭有唱礼声传来。
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若想胜利,最好还是尽量避开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