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裕太妃还剩一口气,她躺在地上,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睁着仅剩下的右眼望着头顶,天棚窗纱染火,不竭有鲜红液体滴落下来,落在她脸上,落在她身周……奇特了,这些红色的东西是甚么?她没力量去问,只衰弱地喊道,“救我,快救我……”
“若不疯,怎敢如许冲撞太妃?”
又是这个疯丫头!
轰――
“裕太妃,裕太妃!此事干系到和亲王和您的名誉,璎珞不敢不报!”
魏璎珞缓缓走来,神采谈不上和睦:“刚才你对皇后说了甚么?”
寿康宫。
――得偿所愿的笑容。
我有何可骇?裕太妃心中嘲笑一声,面上更加大义凛然,缠绕念珠的手指指着彼苍道:“我问心无愧!便是向老天发誓又何妨?佛祖在上,我此生积德事、做好人,从未害过一条命,欺过一小我!如有半句不实,就叫一道天雷下来,劈得我粉身碎骨!”
裕太妃拨动念珠的手指一顿,她冷冷盯着对方,不信对方真有这个胆量,这个底气,将本相公开――她不在乎族人是否会是以没命,莫非还能不在乎本身是否会是以没命吗?
“走,出去看看。”裕太妃嘲笑道,“不然,她还觉得我怕了她。”
她一遍遍祈天的身影倒映在世人眼中,一个寺人摇点头:“疯了。”
拨弄动手上的念珠,裕太妃从尚未搭建完的天棚旁路过,也不知是否她的错觉,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薄如蝉翼的红色窗纱上,竟流过一丝淡淡金光……
轰――
“四年还是五年?总归比我久吧。”魏璎珞笑着靠近她,“皇后娘娘对皇上一片密意,我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如何会看不出来?”
念珠在手中转动,裕太妃回身拜别,心中转动的却不是甚么慈悲动机。
“这女人留不得了。”她心想,“高低办理一下,让她在慎刑司里‘病发’身亡吧……”
“……是非自有公断,公道安闲民气。”裕太妃举头凛然道,“我平生信佛,从未做过一件有愧于知己的事,伤害过一条无辜的性命!你所说的统统,都是歪曲!”
寿康宫中一片哗然。
说到这里,她的双手由下往上,十根指头缓缓合拢,绳索一样套在尔晴的脖子上。
“如何样?”裕太妃亲身过问道,“天棚都搭好了吗?”
她的贴身宫女百灵只上前一步,头顶雷声一响,立即将迈出去的那只脚又收了返来,双手合十不断念道:“请雷神息怒!是裕太妃,裕太妃干了好事,与我无关啊!菩萨饶命,佛祖饶命!雷神息怒啊!”
尔晴颤抖了一下,也不知是因为长廊外的雷声,还是因为璎珞冰冷的手指。
那一刹时,天棚上的窗纱突然一亮,仿佛被火焰扑灭的蛛网,从天而降,扑在裕太妃身上。
轰――
裕太妃皱了皱眉,正要抬脚前行,忽闻声一个令人生厌的生厌,伴着阵阵雷声,自宫门外远远传来:“裕太妃,璎珞有一件事关和亲王的大奥妙,必然要立 刻禀报!”
“……哈哈哈哈哈!!”
轰――
忙着安装窗纱的寺人中走出一人,恭敬回道:“回太妃,就快了。”
“啊!!!”裕太妃在火光中凄厉的惨叫起来。
乌云滚滚,将白日变成了夜晚,乌云中滚过几道雷光,如同蜿蜒扭曲的长蛇。
“啊……打雷了。”魏璎珞松开手指,望向长廊外的天空,“时候不早了,我该去插手裕太妃的寿宴了。”
佛祖在上,我此生积德事、做好人,从未害过一条命,欺过一小我!如有半句不实,就叫一道天雷下来,劈得我粉身碎骨――这是裕太妃方才发的誓,前后还不到半盏茶的时候,世人怎能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