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琴声止,江瑾瑜、柳尘、秋无痕以及那给他们端茶斟酒的婢女仿佛都还沉浸此中。
他现在算是明白这琴闲帆师为何本身去取了,爱这些东西到了必然极致的人,都有着癖好,不肯别人等闲触碰。
工致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起来,时而旷达敞亮,时而委宛细致,时而降落萧瑟,令人神驰,沉醉在此中。
俄然那透着无数情感的琴声,又是一变,清澈洁白的琴声如此时潺潺的雨丝波荡开来。
“江少侠自笺?还这般自谦,闲某此番当是先输了一筹。不过,接下来就看江少侠的笛声可否压抑我的琴韵。”
唯有当事人的两人明白相互的企图。
笛声委宛却又带着刚毅,款款而来,似高山流水,汩汩神韵……那是一种心灵上的重生。
指尖流淌出的声音让人驰骋天籁,时如展翅欲飞的胡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澈亮的流淌着,时如山涧流淌的溪水,哗哗地流淌,不时奸刁地激起一朵朵浪花,碰碰岸边的石头,打个号召,说说悄悄话,然后持续向前流去。
“自古驭琴者识人,闻声便可入琴,不知大师到了何种境地?”江瑾瑜也不含混,顺手一搭,轻捻拨弄,那古朴的七弦琴声收回一阵悠悠的颤音,如同鸣瑟的秋蝉般,随即咧嘴笑着赞道:“真是好琴!”
闲帆师也没有打搅世人,而是缓缓的开口道:“词俚《秋怀》连文凤之语:妾家本住巫山云,巫山流水常自闻。玉琴弹出转寥夐,直似当时梦入耳。三峡流泉几千里,一时流入深闺里。巨石奔崖指下生,飞波走浪弦中起。初疑喷涌含雷风,又似哭泣流不通。回湍曲濑势将尽,时复滴沥平沙中。忆昔阮公为此曲,能使仲容听不敷。一弹既罢复一弹,愿似流泉镇相续。”
惹人遐想的韵律,又如同来自深谷幽山的清泉,悄悄地流淌,淌过人生的波折,淌过光阴的颠沛,淌过年老苍茫洞悉尘凡的双眼,悄悄地流淌着。
“大师不必自谦,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不知大师为何如此固执?”江瑾瑜一笑,眸子带着几分锋利,诘问道。
“哈哈,好,大师请!”江瑾瑜也没有再废话,摆出聘请的姿式,笑道。
“哎,你或许也听出我前面的笛声来了,我意已决。”江瑾瑜一笑。
“江少侠也是闻声之人,何不消这垂尘之音来会,一来能够雅意,二来能够识人,岂不妙哉?”
“哈哈,如此真是大快民气,还望大师不吝见教。”江瑾瑜抱拳一笑,拿起一旁的竹笛站到那中帷之前,静待琴瑟和鸣。
许是发觉本身沉浸在这光阴沧桑的归纳中,他深吸一口气,渐渐放松下来,但涓滴不落空那种感受,说不出的神韵。
很久以后,闲帆师才道:“江少侠公然是少年豪杰,表情如此直白,闲某自叹不如。不过,但愿你能阔别这场江湖是非。”
微微站立品形,白净的手指轻扬,捏住竹笛,深吸了一口气,开端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