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在寺门外停下,见他仿佛没有进寺的意义,贺缈不解,“公子不出来上柱香?”
贺缈眼皮颤了颤,俄然感觉那里怪怪的,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为,为甚么?因为……你是臣她是君?”
他跳下车,朝车内唤道,“公子,浮翠山到了。”
贺缈脚下不易发觉地踉跄了一小步,低垂着眼死死盯着脚下,那石梯上班驳的树影被风吹乱,看得她一阵恍忽。
“咳――”
说着,那相士又细心看了贺缈几眼,笑容一僵,悠悠起家清算了衣衿,“罢了,原是冲撞不得的人。”
谢逐也微微抬了抬眼,眼底闪过一丝流光。
“公子本日想去那里?”
谢逐沉默了半晌,才笑了笑,“不止是这些……统统有关陛下的事,我都会多问一句。”
谢逐提步跨下车,“鸾台秘史。”
贺缈听得云里雾里。
“???”
“甚么?!”
谢逐淡淡嗯了声,“并非我不信,只是……”
正说着,却见前路被一群簇拥围着的人拦住了来路,被围在中间的,仿佛是个卜卦算命的相士。
“……未曾。”
谢逐没有出声,只淡淡地看他。
闻言,贺缈眸光骤缩。
贺缈岔开话题,已经好久没人再用这奶名唤过她了,谢逐怎会好端端的俄然叫起?是偶合还是有其他企图?
谢逐欲言又止,上前几步走到那相士身边,低声道,“还请大师解惑。为何我这几年总会几次梦到同一小我,梦醒后却连她的样貌都记不清,却只记得有人唤她的名字?她到底是甚么人?”
见他低着眼仿佛在想甚么,贺缈游移了一会,慢吞吞地开口摸索,“公子……你仿佛对陛下的这些逸闻轶事格外感兴趣……”
“……”
正在前面踢踏着石子的贺缈连头都没抬,几近是下认识应了一声,脱口而出。
谢逐眉头一松,正要转头持续诘问,却见那相士已摇扭捏摆朝山下走去,走到贺缈身边时笑了两声,“喏,这不就有一个吗?”
她身边的臣子,除了景毓对这些话本和逸闻最感兴趣,其他几人皆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周青岸在宫中常常听人提及这些书,俊脸就能吊一整天。而褚廷之和裴喻更是对写书人恨得咬牙切齿。
谢逐会心,了然地点头。
贺缈被他笑得内心发慌,从速站回了谢逐身边,却不料谢逐竟也侧头定定地盯着她瞧,像是想从她眼里瞧出甚么来。
她内心模糊闪过一个动机,可只闪过一瞬,她便又感觉是过分自作多情,立即撤销了。
“晓得了。”
发觉出贺缈的走神,谢逐也不由侧头看了眼身后的主仆二人。
“算了,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尝尝吧。”
没有听到她的回应,谢逐收回视野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有异,不由一愣,“本来统统传闻里这一桩竟是真的?”
他回身要分开,却在视野扫过谢逐面上时微微顿住,“这位公子……不好进广福寺吧?”
是了,他第一次听这名字时也想到了,可……该当只是偶合罢了。
浮翠山在盛京西郊,山不算高但风景不错,半山腰上有个广福寺,常日里去上香的人就多。而这又是春日里,浮翠山上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以是百姓们除了去洛水边踏青,去的最多的处所就属浮翠山了。
女子叹了口气,脚下终究加快了法度,很快便携着婢女超出了贺缈和谢逐。
马夫向后勒了勒缰绳,马蹄踏了几步,在山脚下慢悠悠停了下来。
听了这话,谢逐终究微微变了神采,眉心不自发拧成一团,“她到底是谁?”
围观的见她和谢逐穿戴气度便知是非富即贵之人,不敢再在此处瞧热烈,悻悻地散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