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缈皱眉,视野一向盯着被围攻的谢逐,“没有,你快去助谢逐脱身。”
车外俄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即便是陆珏冷厉的声音,“庇护主子。”
方以唯不解地皱了皱眉,“这离盛京不过百里,怎会有山匪这般胆小包天?”
他如何也不会想到,阿谁在谢府同他插科讥笑、在醉蓬莱与人吵架的聪明丫头,竟然就是堂堂大颜女帝。
青阮就是女帝,女帝就是青阮。
见陆珏仍在游移,贺缈俄然认识到了甚么,眸色突然冷了下来。她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陆珏,一扬手,袖中嗖嗖射出两支暗箭,一支正中谢逐身后那山匪的眉,另一支从谢逐身侧掠过。
“!”
青阮……
玉歌很快就将陆珏唤了来,见贺缈神采严厉,似是有甚么大事要谈,便机警地掩上门出去了,说是要去给她筹办夜宵。
谢逐的臂膀天然不似方以唯那般柔弱, 似是寻到了个更好的姿式,贺缈悄悄哼了一声,不自发搂住了谢逐的胳膊,倒是比方才睡得更安稳了。
“主子,”陆珏提着剑拦在了贺缈身前,剑尖染血,衣摆也沾了些暗红,周身都透着森冷的杀意,“您有无受伤?”
宁翊一改常日的玩世不恭,可贵沉下了脸,“若真的只是山匪,陆珏又不是茹素的。若不是山匪……”
这些山匪虽技艺不错,但比起陆珏经心遴选的人还是差了一些。不过半晌,场上便只剩下一个活口。
贺缈淡淡丢下一句,抬脚朝谢逐那边走了畴昔。
贺缈在桌边坐下,似笑非笑抬头看他,“本日那些山匪是甚么人?”
“不过是浅显的山匪罢了。”
方以独一边揉着本身的右肩,一边忍不住启唇,“谢……”
只见女帝低着眼,缓缓垂动手,夙来驯良的面庞竟透着几分凉薄。
见谢逐临时没了伤害,贺缈便在一旁冷眼瞧着。
“玉歌!”
方以独一愣,“你也感觉不是山匪?”
见他闭着眼,神采温润如常,她才收回了视野。
马车行了一天,终究在傍晚之前赶到了上庸城,陆珏寻了个堆栈落脚。这一起车马劳累,统统人都乏了,是以很快就分好了房间,各回各的屋歇下。
“……”
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贺缈冷了脸,将手里的木梳重重往桌上一搁,“陆珏,你晓得我最讨厌甚么吗?”
贺缈眸色一沉,判定翻开车帘纵身跃了出去。谢逐抿唇,立即也跟在她身后跳下了马车。
谢逐神采变得有些庞大,幽深的眸底映着贺缈那张白净温馨的侧脸,与梦中伏在他怀里安睡的小女人几近一模一样。
陆珏低眉敛目,内心清楚贺缈要问甚么,却还是开口问道,“主子有何叮咛?”
青阮那身技艺如何看也不是从梨园里学的花拳绣腿,而她虽见多识广,可眼界辞吐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官方伶人便可匹及的。更何况那手隐露锋芒割金断玉的好字……
“头儿,我内心稀有。”
“陛……蜜斯!”
彦三难以置信地回身。
“臣觉得……”
她悄悄偏头,眉眼间的冰霜已经褪去,眸光反倒有些闪躲,状似漫不经心肠瞟了谢一一眼。
贺缈抿着唇,也偏过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一眼,陆珏便认识到她甚么都明白了,顿时哑然。
何人主使四个字还未出口,一支暗箭竟是横空射来,稳准狠地扎进了强盗心口。
他下认识抬起手,将她散落至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微凉的指尖从她眼角抚过。
女帝常日里总在人前端着老成慎重的架子, 现在睡着,方才显出几分青阮的模样。
谢逐旋身,白手握住了那支袖箭,发觉那箭上紧密缠绕的透明丝线时,他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