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忠臣不事二君王,节女不嫁二夫郎。”
贺缈一坐下, 便将那煨在小炭铛上的温茶斟出了一盏,还没来得及本身喝上一口, 却一下对上了谢逐的视野。
谢逐眉心跳了跳,“天子亲身命人以臣子为配角写戏本,这倒真是闻所未闻。”
“谢逐也就罢了,传闻他在大晋是三元落第,想必是有些本领的。我还是更不平那方以唯,凭甚么就被例外封了官入了翰林……盛京第一才女,听着短长,恐怕也就是诗词歌赋比其他贵女要超卓那么一些罢了。”
谢逐闭了闭眼,忍不住抬手一折扇不轻不重敲在了她脑袋上,“你气性还不小。”
“背后群情是非短长,辱人清誉,也不怕天打雷劈。”
见她听了出来,谢逐唇角弯了弯,话锋一转,“不过,还是要多谢你替我出头。”
贺缈垂眼笑,“没甚么……就是被您一说感觉很有事理。”
“你,你一个小女子懂甚么!我等闲谈,与你何干!”
那士子在这类场合被贺缈劈脸盖脸一顿斥责,顿觉脸上无光,恼羞成怒。
谢逐接过茶盏, 环顾了一下四周, “为何坐这里?”
实在贺缈畴前偷溜出宫, 也偶尔会微服来这醉蓬莱。醉蓬莱的客人,分为三种人。一种是当朝臣子,下朝后时而会三三两两来此处聚饮,不过他们向来会挑选主楼后的天井雅室。而会挑选在这主楼的,大略是前面两种人,一是那些无官无职袭爵的纨绔后辈,二是学宫士子。
那再没有甚么处所比这里更合适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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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案前软垫上落座,前后都坐满了客人,隔着珠帘能将他们的扳谈声听得清清楚楚。
“……”
谢逐拧眉。
说完,他便摇着折扇回身,“走吧,去东市看看。”
贺缈指了指独一空着的那张玉案,“不必去单间, 我们坐那边就好。”
“我们现在说这些另有甚么用?《名贤集》有云,忠臣不事二君王,节女不嫁二夫郎。这谢逐和方以唯,一个不是忠臣,一个不是节女,陛下却恰好要重用他们……今后这朝堂民风还不知要歪成何种模样。”
前两次她本身微服私访来的时候,也是听着几个士子在群情她宫里的颜官。固然晓得这些话不必当真,可她一时不忿还是冲了上去,好好和那些人实际了一番。
贺缈蔫头搭脑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抬眼偷偷瞟他。
贺缈有些脸红,“我就是,听不得他们那么说公子您~”
谢逐对此报以思疑,睨了她一眼,“是听不得他们说我不忠君,还是听不得他们说方侍书不节女?”
此时恰是醉蓬莱人多的时候,折窗处坐了很多人, 看气度打扮大多是士子。
谢逐的话让贺缈模糊有些恍忽。
贺缈立住不敢动,见他面上没甚么恼意,才呵呵地谄笑起来,“对不起啊公子,我给您添费事了。”
“比来还真是不承平,前面才冒出一个方以唯,紧接着又来了个谢逐。”
她一手挥开搁在两案之间的珠帘,震得那珠子纷繁撞在一起收回近乎碎裂的声响,“本觉得学宫士子在此论政,论的是如何治国、如何强兵、如何裕民,没想到论政是假,簧口利舌挑衅是非才是真。”
“如此说来,你们都很喜好她?”
畴前太傅和摄政王的念叨,大多都让她左耳进右耳出了。
……实在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人从醉蓬莱里赶出来。
贺缈自认是个冥顽不灵的人,但是现在,谢逐嗓音清冽好听,又带着几分温和,让贺缈听着听着竟就下认识点起了头。
贺缈冲动地把两只手伸到了谢逐眼皮子底下,翻来覆去。
听了几句邻案士子的扳谈,谢逐微微凝了眸,唇畔含着似有还无的笑,“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