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仕为官自有科举,多少人寒窗苦读多年才气换得一官半职。陛下本日如此破格汲引一名女子为官,岂不会令天下士子寒心?”
几块百合酥下肚,贺缈总算规复了些元气,再开口时声音都清脆了些。
信上是她从小就熟谙的笔迹。
殿内几人纷繁施礼。
“陛下,”守在殿外的薛显紧跟上贺缈,“晋帝派人传信来了。”
贺缈似笑非笑,一转头见玉歌指了指嘴边,这才从速抬手,不经意在唇边划了划,将沾上的碎屑抹了个洁净。
贺缈想了想,“你是第一天来鸾台,如有甚么不清楚的,就问……青岸吧。”
“陛下,”玉歌悄悄将膳盒里的一盘松子百合酥放在了贺缈手边,小声提示,“先喝口茶吃点东西。”
“方卿过谦了,朕给令令媛出的题,她答得很好。这九品侍书,朕还感觉委曲她了。”
玉歌也蔫了,“他们还没走呢?”
身着练雀官袍的方以唯走角落里走了出来。那明显是身男人款式的官袍,虽已选了最小尺寸的,但穿在她身上仍然有些不太称身。
“甚么?!”
杨谨和噎了噎。
“这……”
倒是那位无官无职,被贺缈直接从学宫里挖出来的景毓,是镇国将军景□□的幺孙,向来和周青岸等人不对于,现在看着表情倒是不错。
“陛下也让我出来透气,”玉歌将手里的膳盒举高,“我去御膳房拿了些陛下最爱吃的糕点。”
最后一块酥点被她重重砸回盘里,刹时四分五裂,再看不出本来的形状。
“陛下三思,此事还当从长计议。”
话音刚落,周青岸就沉不住气站了出来,“微臣不敢。男女授受不亲,方女人与臣划一处一殿同事已然不当。若臣再与她有过量打仗,恐怕有损方女人闺誉。”
“朕有甚么体例,”贺缈支着脸感喟,“和他说了多少遍,他是侍读不是面首,朕把他从学宫要过来是让他做事的,如何就是讲不听呢?镇国将军府到底是如何养出他这么个……怪胎的???”
不过变态的是,他身后的裴喻和褚廷之面色也有些不豫。这两人都是还未经散馆鉴别的庶吉人,在鸾台一贯以周青岸马首是瞻。
贺缈扯了扯嘴角,“都给朕记着了,在鸾台只要方侍书,没有方女人。今后鸾台诸事,都需和方侍书筹议着来。若你们敢欺负她,朕必然叫你们都雅。”
她别开首,强行压下打哈欠的打动,硬生生憋红了眼。
趁底下那几个朝臣不重视,她从速拈了块酥点,用衣袖半遮着嘴,将一整块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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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她还记得,当年刚回盛京即位的时候,大晋每隔一个月便会有信传来,写信的十有八九是义母,手札的内容也多是问一些糊口噜苏。
贺缈冷哼一声,大步走出了含章殿,将一干跪着的朝臣都晾在了身后。
薛显先是将晋帝传来的手札递上,随即才答复,“也不算闹,只是周大人他们临时还不能接管方女人入鸾台,以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一些吵嘴之争罢了。”
玉歌提着膳盒呈现在拐角处,还没走近就已瞥见薛显在门口抱臂打着打盹。
“……我不幸的陛下。”
若不是实在不能抗旨,贺缈的鸾台怕是也“请”不来周青岸。
鸾台离含章殿还是隔了几座宫室,薛显已经唤人在阶下备好了御辇,抬撵的宫人脚步快,不过半晌就到了鸾台。
“朕不是气,朕就怕他丧芥蒂狂又做出甚么自荐床笫的事情。”
一听这话,贺缈内心顿时乐开了花。
贺缈皱眉,并不太信赖,“你是说,方以唯和他们吵起来了?”
薛显替玉歌推开殿门,怜悯地目送她进殿后才重新掩上了门。